云松吃菜的动作一顿,花生米没夹住,从筷子尖上滚落了下来。
他缓缓抬眸:“你说什么?”
江景呈放了筷子,眉宇间多了几分忧虑:“他是这样跟我说的。”
“不可能,这不可能的。”云松摇了摇头:“别说没有,就算有……她……她也不会这样做。”
“我当然知道这是不可能的,世界上根本没有什么鬼神,但是你有没有想过,为什么云逸钏会忽然说这样的话?甚至冒出来这样的念头?”
云松扣着酒杯上的花纹,沉默不语。
“你说,会不会他从别人口中听了些什么,故意说这样的话……”
“不会的。”云松没抬头,只斩钉截铁的打断了江景呈:“且不说那件事已经过去了十三年,人们早就忘了,就算人们记得,也不会知道她是谁……”
“云松。”
云松抬眸看着江景呈,脸色复杂,眸中有着深深的忧虑。
“你我都知道,有些事情可以瞒得过一时,却瞒不过一世,小钏渐渐大了,他和你……”
“行了,你别说了。”云松再次打断了他,仰头灌了一口酒:“小钏没那么多心思,也不是那种拐弯抹角的孩子,如果他真的听说了什么,他肯定会来问我,不是这样做。”
“也许,他自己也不相信,所以才来试探……”
“那就让他永远都别信!”云松红了眼,斩钉截铁的说:“他就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农村孩子,生在大江村,长在大江村,他跟狐仙没有关系。”
就算有关系,他也要斩断这种关系,他不能让一个好好的孩子,毁在这件事上。
江景呈无声的抿了口酒,不再言语,当年那件事他只是一个旁观者,并不清楚内情,如今也不过是个略知一二的局外人,真正做决定的只有云松。
他身为云松的朋友,唯一能做的只有支持他的决定。
“放心,就算他知道了也没什么,那小子要是敢做没良心的事情,我帮你教训他。”
“嗯。”
“我帮你留住他。”
“嗯。”
“打断他的腿!”
江景呈坚定的说。
云松一听要打断腿立刻心疼了:“那倒也不用……”
江景呈:“……”
夜渐渐深了,云逸钏面色平静的躺在床上。
一条食指粗的铁链绕过单人床,缠在他的腰腹上,将他和床紧紧的绑在一起,云逸钏试探性的动了动,绑的挺紧,应该跑不掉,他拿出一把锁,将铁链锁在一起,钥匙塞在了枕头下面。
他双手搭在铁链上准备入睡,想了想又觉得不安稳,干脆把钥匙拿出来,塞在了褥子下面,然后把两只手从铁链缝隙中穿过,确定自己真的挣扎不开,他这才安心入睡。
夜深人静,月亮西斜。
床上的云逸钏忽然睁开了眼睛。
那双眼黑亮,平静,如同幽深的井,深不见底。
他欲起身,却发现身上缠着层层铁链,不由得蹙了蹙眉,小声嘟哝了句:“我小时候居然这么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