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手!”
“有辱斯文,有辱斯文啊,天子脚下竟聚众斗殴”,丑夫子声嘶力竭地扑腾过来。今儿一早,他就准备了细竹条,坐在书院门口等着,从卯时坐到了辰时,也没见到一个兔崽子的影子。辰时过了大半的时候,他再也坐不住了,拿起竹条便奔往汴安街,汴桥上一块松动的石板硬是被他踏翻了面儿。谁承想,下桥没走几步就看见小兔崽们横七竖八地躺在地上,汪浅那小混蛋仗着将军府出身,自小便练就了一身的武艺,也不知道跟谁,还在可劲儿地茬架。丑夫子步子没带歇的,对准汪浅的后背,就将竹条抡成圈。
其实听到“住手”时,汪浅就知道夫子来了,只她眼前这厮太难缠,稍有不慎就会折戟,可她汪浅是谁,怎能在众多兄弟面前败北,那她将军府的面子往哪搁?!她愈发沉浸其中,寻找对方的弱点,试图在夫子赶来之前解决掉他。
许云看到了汪浅背后抽着竹条的男人,一瞬间,眼神闪动。“就是现在了”,汪浅左手如鹰隼,死死扣住许云的衣领,右手握拳,虎虎生威,这一拳下去少不得落几颗牙齿。劲风已带起了许云的发尾,在最后一刻,汪浅停下了。她得意地扬起右边的嘴角,“怎么样,认输吗?”,嘴里说着欠揍的话,眼里却溢满笑意。
许云突然近身环住她,挪腾到一旁,堪堪让汪浅的后背少吃了一顿竹笋炒肉,自己的右臂却无可避免地被殃及。
“啊!你没事吧?”,汪浅忙拉起许云的袖子,看到了青紫的一道竹条印,格外刺眼。她转向丑夫子,“夫子,你太过分了,他又不是你学生,你凭什么打他啊?”
丑夫子似是这时候才反应过来,他神情紧张地冲男子问道:“敢...敢问,你是?”,“是他打了人,又不是被打,颤个什么劲”,汪浅很嫌弃地翻了个白眼。这会子,其他人也都蹑手蹑脚地围了过来,嘶嘶呼着痛。赵知逸却对夫子跟男子之间诡异的气氛,疑惑不已。
“是我,丑啥,你和三娘还好吗?”许云缓缓开口。
“我...我们...我们很好,你呢?当初你为何不告而别,一走就是整整十五年啊,许云?”丑夫子轻飘飘的一句话,却似滴水入滚油,劈里啪啦炸开了锅。
“扑哧,哈哈哈哈,丑啥,你瞅啥呢?夫子原来叫这个小名呢,哈哈哈哈”
“他就是许云嘛,跟阿浅一样天天吃狗不理包子的少年丞相爷?你们谁认识啊?”
“嗨,我说你,怎么说话呢,什么叫跟我一样,天天吃狗不理的人可多了去了”
“你笨啊,我们怎么可能认识许云,我爹说了,自嘉靖二十二年,《大宋山河志》不翼而飞之后,圣上就革去了许云的丞相之职。”
“不止呢,我听说圣上还将许云心爱的女子——大宋第一美女沈二娘许配给下一任丞相,也就是如今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王丞相,万没想到娇滴滴的沈二娘也是个烈性子,竟在新婚前夜吞下了鹤顶红,死在了情郎许云怀里,从此天各一方,苦命鸳鸯啊!”
“是啊,自那之后,再也没人见过许云了,有人说他避世隐居了,也有人说啊”,万谨言手放在脖子前轻轻比划了一下,“嘶~~”,大家都了然地点点头,“嗯~~”。
丑夫子见他们越说越不像话,竹条抬得老高,“傻愣着干哈呢,还不快去书院?好好给我写检讨,看看你们这一个个的,成什么样子?”
汪浅上前说道:“夫子,这会子都到饭点了,先让我们填饱肚子吧”,其他人也跟着附和,“是啊,饿死了”,“先让我们吃饭吧,刚刚打架摔得我屁股疼,急需美食安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