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府沉浸在热闹的氛围中,许蒙站在小庭院里,望着一池的荷花,怔怔出神。
“许大人!”身后有人唤他,声音是熟悉的她。
“李小姐,唤我何事?”声音不带一丝温度。
虽然知道在李府要装作互不相识,可夏夭听着“李小姐”三个字,心里很不是滋味。
夏夭:“我见你一人独自赏荷……或许,许大人也喜欢荷花?”
许蒙:“算不上喜欢吧。先师家中也曾种过一池荷花,他常借荷花教导我们,要如这水中芙蓉般出淤泥而不染,时刻保持自身的廉洁……”
夏夭:“人要做到水中芙蓉这般,实在不是易事。很多事情都是身不由己……”
许蒙:“只要做自己认为对的事情,就不害怕身陷囹圄。荷花在泥中生长,终日不见天日,不要以为会一辈子困于黑暗,只要奋力向上生长,终有一天会开出它最美丽的样子。”
夏夭:“可这一天,要等多久?”夏夭忧伤的看向那一池残莲。许蒙也一时不知作何答复。
许蒙:“会来的。总会有那么一天……”
夏夭:“‘总会有’,也就是说,遥遥无期……”
“许大人!”许蒙的手下流苏结束了他们的谈话。
许蒙:“发生什么事?”
流苏看了夏夭,微微欠了欠身,继续对许蒙道,“东里发生一桩命案,请您回去查看。”
许蒙:“好。我这就回去。”
夏夭叫住许蒙,“许大人,我叫下人备马车送你吧!”
许蒙:“不必了,我的马车就在外面。李小姐请留步!”
许蒙连一句道别的话都没说,便跟着流苏头也不回地走了。徒留夏夭一人在原地黯然神伤。
良久,身后有人唤她。
“徒弟?你在干嘛呢?”尽管心情很不顺畅,李禄还是强装镇定。其实他站在她身后看着她好久了。
夏夭被李禄一叫,身子微微一颤,满眼忧伤地望着李禄。李禄见她很是憔悴,心中泛起阵阵怜惜。
“你……怎么了?”
夏夭低头不说话。
“怎么了徒弟?你该不会是……不对,不能管你叫徒弟了,我应该改口叫你‘弟媳’了。哈哈哈……”
李禄刚说完,脚掌传来一阵剧痛。他的笑声瞬间变成了尖叫声。
夏夭怒道,“让你不好好说话!”
李禄皱眉,“我错了我错了。可我说的,都是事实啊……”
夏夭又陷入了沉默。李禄意识到自己有点过火,却一时间不知如何是好。毕竟,他也是一个需要被安慰的人。
“皇上怎么能把我许配给李墨呢?他跟铭夏是真心相爱的。铭夏没有了李墨,该是多么伤心……”
那么,你可知道我也爱着你?我没有了你,也会很伤心。
夏夭叹息,“李墨脾气这么倔,怎么会服从圣命呢?”
李禄:“那小子,现在估计在筹划着怎么跟铭夏私奔呢!”
夏夭惊讶,“啊?私奔?”
李禄:“嗯,谁还不知道他啊!”
夏夭:“可他这样做,岂不是违抗了圣旨?违抗圣旨可是重罪啊!你还不回去阻止他?”
李禄:“放心好了,这种事情还轮不到我操心呢。我爹,还有李墨他娘,自然会阻止他。”
夏夭:“这样啊……”
李禄:“怎么?听你的语气,好像很失望?”
夏夭:“失……失望?你哪里听出来是失望了?”夏夭极力掩饰内心的不安,“我是为他免遭抗旨之罪释然!”
李禄:“好了,在我面前,你可以不用假装的。”
夏夭突然沉默不语。
李禄:“我知道,你肯定不愿意嫁给李墨。其一,你不喜欢他,纯粹把他当作朋友;其二,你跟铭夏是好姐妹,势岂能横刀夺爱?你现在的心情,我能理解……”
其实,夏夭的忧伤,李禄只说对了一半。剩下的那一半,自然是夏夭不能嫁给所爱之人。
夏夭:“看来你很了解我。果然什么事都逃不过你的法眼。”
李禄:“当然了,我可是你师父。不过……”
夏夭:“不过什么?”
李禄:“我刚刚看到你跟许大人一起谈话,上次你又看见他就跑,你们……从前就认识吗?”
夏夭:“认识吗?怎么可能?那天是许大人认错人了,所以才会追着我跑。他刚刚是向我赔礼道歉的。”
夏夭不敢正视李禄的眼睛。李禄看在眼里,心中早已知道了一切,故意挑衅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