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怀瑾刚要躺下,便有人敲门:“公子,苏五小姐来找您了。”
苏怀瑾很惊讶,连忙披了件外衣就跑去开门。门一打开,首先映入眼帘是她的暗卫乌雕,乌雕笑了一下,微微侧身,从他身后走出一个女子,女子头戴帷帽,身穿白色骑马装,脚上是与衣服配套的白色骑靴。
苏怀瑾展颜:“姑姑。”
那女子点点头。
苏怀瑾将人迎了进去,留乌雕在外守着。
苏怀瑾的这位五姑姑苏茵与其说是苏怀瑾的长辈,不如说是她的密友。因苏怀瑾受特殊的身份所限,她从小就没有什么玩伴,一直都很孤单,她时常渴望能像一个寻常女孩子家那样,有个闺中密友。苏茵大概是因为自己幼时同苏怀瑾有着一样的经历,所以很能了解苏怀瑾的这种心理。苏茵时常充当苏怀瑾的玩伴,同她一起玩耍。
当然了,苏茵的这种性格肯定是不能像寻常闺秀那样。没事与苏怀瑾一块绣绣花、谈谈心这种事,她苏茵大概这辈子都做不来。于是苏怀瑾年幼,苏老爷还健在时,苏怀瑾的父亲苏熠时常听到的告状都是这个样子的:“三少爷,三少爷,五小姐带着小小姐把教声乐的老师气走了!”
“三少爷,三少爷,五小姐怂恿小小姐将来府里做客的刘家小公子给打了!”
“三少爷,三少爷,五小姐带着小小姐把老爷珍藏的墨玉棋盘偷摸的拿走给当了,现下正在老爷的房里跪着受罚呢!”
那段时间苏熠每每听到家仆一迭声的叫他,后再用五字开头,他就头疼,想他苏熠在官海勾心斗角这些年也没有如此头疼且束手无策过。
后来苏老爷子去世,他们也分了家,因苏茵还尚未出嫁,便留在了大哥苏瀚的忠义侯府上。苏熠想着这下应该能好些了吧,谁知家仆只是将三少爷换成了老爷。
“老爷,老爷,五奶奶带着小姐从侧门溜出府了!”
苏熠:......
所以说苏怀瑾现在的性格不像父亲苏熠,也不像母亲林歆蕊,而是像极了五姑姑苏茵。
“姑姑怎得亲自来了?”苏怀瑾为苏茵倒了杯茶。
苏茵将帷帽解下,漏出了一张英气逼人的脸,苏茵无疑是美的,但这种美并不是什么沉鱼落雁,闭月羞花之类的美,而是种她说她想当女皇,你就觉得你该为她打一顶王冠,双手奉上,从此为她匍匐在地、终身供奉的那种高高在上的美。
苏茵接过了苏怀瑾为她倒的茶,抿了一口放下,抬头笑着看苏怀瑾道:“姑姑约小十三,小十三不来,姑姑就只好亲自前来了。”
苏怀瑾在苏茵身旁坐下:“姑姑莫要打趣我了。”
苏茵不怀好意的看着苏怀瑾:“隔壁那位可就是白将军家的那个独苗?”
苏怀瑾看苏茵这样,哪敢承认,她了解这个姑姑就像了解她自己一样,她若是点了头,今天就别想有个消停日子了。
苏茵见苏怀瑾不点头也不摇头,哼道:“你不承认也没关系,乌雕都跟我说了。怎得这般宝贝,怕姑姑拿他下酒不成?”
苏怀瑾在心里暗骂乌雕长舌妇,笑着握住了苏茵的手:“姑姑莫要说笑了,此时是多事之时,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苏茵挑眉:“都是自家人,怎能算多事。”复想到了什么,又停顿了一下:“他莫不是到现在都不知你的身份吧?还拿你当他大舅子呢”
苏怀瑾心里想白遇是不知道,可即便他现在以为他是苏怀澈,他白遇也一点拿她当大舅子的意思都没有。这是在苏茵面前,苏怀瑾也不避讳,翻了个大大的白眼道:“三媒六聘连影都没有的事,姑姑还是不要自家人,自家人的叫了。”
苏茵笑着掐了掐苏怀瑾的脸:“小姑娘还没认命呢?”
苏怀瑾将苏茵的手打掉,愤愤的看了她一眼。
苏茵掩嘴轻笑:“那白遇小的时候我也是见过的,看那样子,长大了也咧不到哪去,我看你就别挣扎了,早些从了吧。”
苏茵看苏怀瑾要反驳,也不给她机会接着又道:“你最近这几年变得真是越发不可爱了,总喜与我唱反调。我最近总盼着你能早些成亲,生个小的,给我玩几年。你不知道,你当年总是喜欢跟在我后面,姑姑,姑姑的叫着,那小模样真是......”苏茵边说边拿眼睛上下打量着苏怀瑾。
苏怀瑾将苏茵的杯子拿了过来,将杯里的水倒到了地上:“五叔公最近总是去找大伯父,催大伯父快些将你嫁出去,也不知大伯父那还顶不顶的住。”
“呦呦呦,真小气,才这么几句,就要撵人了,哼!”苏茵将茶杯抢了回来,自己给自己倒杯水,一饮而尽:“行了,不与你闲话了,那花你可是看清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