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车内的人转动了一下右手拇指上的扳指。
一只鸟从半空中飞过,飘下一根羽毛。
不知何时一个带着面具的黑衣人站在马车车顶,他伸手,箭雨逆势朝射箭的黑衣人们射去。
正中心脏的位置。
有什么撕裂的声音。
手持刀剑的黑衣人们从未见过这种逆天的行为,但是他们接到命令,就得把马车里的人除掉。
“麻烦。”带着面具的黑衣人打开折扇,放在自己的面前扇了扇。
黑衣人们纷纷捂住自己的脖子,一一倒地。
夜幕中有些许红色。
羽毛还未落地,被跑过的马车再一次卷起。
“找人清理干净。”车内的人对车夫说。
“是。”车夫看着街上的尸体,他回头时,戴面具的黑衣人已经不见了。诡异,他从来没有见过这么诡异的事情与这么诡异的人!就像是夜间的鬼魅!
翌日。
月儿从床上走下来,她摸了摸自己的脖子,怎么这么疼?是昨晚没睡好吗?之后又挠了挠侧腰,怎么这么痒?她到桌前给自己倒了杯水,脚下踩到了衣柜门。月儿想着昨晚那么激烈的吗?不对!月儿趴到镜前看着自己脸上的妆容与身上的衣服,没有多大的变化,说明昨晚……她与贺司渊什么也没做?贺司渊是怎么忍耐的?居然就这样走了?为什么?她月儿,是没有足够的魅力吗?
春天到了,换上春装,过了一段时间,又期盼着夏天快点到来;夏天到了,换上夏装,过了一段时间,又期盼着秋天快点到来;秋天与冬天亦是如此。
云都四季分明,只要看到街道上卖茶的人那家小店就知道。卖茶人先是支起一块木牌子,然后在木牌子上挂上这季卖的什么茶。春天里,一般会卖花茶、茉莉、金盏菊;夏天需生津止渴,所以会卖绿茶、桑菊、薄荷叶……
“真希望秋天快点儿到啊。”此处坐着一个身穿黑衣,手持折扇,又带面具的男人。
卖茶人将茶端上,回应黑衣人说:“那还早着呢,云都的秋太短了,每年没穿多久的秋装,就得急急忙忙备冬衣了。”
黑衣人的嘴角泛起笑意:“是啊,要是云都的秋能再长一些就好了。”
卖茶人继续说:“既然您喜欢秋,为何不去枫都?枫都的秋可是美极了。我以前在枫都做过生意,枫都人不爱喝茶,所以生意做不下去,只能回云都。枫都人啊,也没云都人热情。你看我们云都人,街坊邻居平日里都是热热闹闹的,串门什么的都是常事儿。但是枫都人就不行,枫都人虽然表面上客客气气的,但是吧,我总觉得他们缺少了些人情味儿;有什么困难啊,就别指望枫都人能够帮忙了,他们不凑热闹就好了。大家都说出门靠朋友,在枫都,靠朋友还不如靠自己呢!就说钱这个事儿吧,都说谈钱伤感情,可是大家朋友一场,就比如在我旁边摆摊的一个男的,我俩都是属鼠的,也聊得来,我没事儿时,请他喝杯茶,他改日又请我吃碗面。可是有一次,他说家里急着用钱,想找我借,可是我啊,生意不好,即使存了一点儿钱,也就那么一点儿棺材本的钱,这要是借出去的,我自己要是哪天有什么地方不好了,说难听点儿,我也一把年纪了,要是哪天就没了,那我也得指望着这些钱用啊。活着的时候,处处低三下四,这一辈子,也就这么过了,起码,还得死得体面才行吧!在乡里邻家面前,他们以为我是在外面做大生意的,哪里想得到,我只是一个卖茶的啊,辛辛苦苦在外奋斗一年,也就为了过年回家能够给自己长点面子,死了以后,葬礼也不能太寒碜嘞。就这样,我没有借钱给那卖面的男人,他就急了,起先是骂我,骂的那是一个难听啊,我还真怕我的祖宗们会爬出来找他。再后来,骂着骂着,他就开始动手打我,他们枫都人,读书没我们云都人厉害,但是打起架那真的是不吃亏的。他一上来就对我拳打脚踢,我哪里受得了那些……不过啊,枫都也是真的美,一到秋天,那是满城的枫叶啊,像火一样,红的呀,我每次收了摊回住的地方,即使到了夜里也还能看见许多人在小道里散步,尤其是新婚的小夫妇。不过枫都也确实是有钱,那满街的灯笼都挂着,要是没那灯笼,那大晚上的,我想也没人会愿意出去溜达,想想这,得花多少蜡烛钱啊!”
黑衣人看着自己面前的茶,茶叶在水中漂浮着,热气冒出,一直到凉!
当春日的风吹过柳枝,柳枝又划过水面,泛起层层涟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