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确,明明是林风馆的妓人,现下却更像莲花仙子一般,清冷又典雅,偏偏身姿又是这般娇柔,让人瞬间涌起一股保护欲。
这一趟出宫,值了!
“各位官人,这位正是咱们林风馆的新人竹玉,今儿虽不是他第一次唱台,但是今儿可是竹玉开红的日子!”鸨父的话还未说完,底下又是一阵呼声。
“什么是开红啊?”清河一脸狐疑的问道。
“所谓开红,指的就是妓人的第一次接客。”染七用扇子敲了下清河的头,调笑道:“这你都不知道,土鳖。不过看你那春心萌动的样子,是不是很期待啊?”
“呸,你才春心萌动!我看你是色字头上两把刀!”
看着清河脸红的样子,染七又笑出了声。
倒是姜黎一门心思的看着竹玉,根本没理会二人的打趣,反而问道:“你们不觉得这竹玉,很眼熟吗?”
“眼熟?你连个脸都没看到,眼熟个鬼!”染七翻了个白眼。
“得,算我没说。”
话音刚落,台下渐渐响起了琴声。
古琴之声,悠扬婉转,闻之似有蝴蝶翩飞在耳旁,而后一个清亮的嗓音想起,合着琴声的音律上下浮动,宛若惊鸿。
“这,竟是《蝶恋花》!”姜黎惊叹出声。
“什么《蝶恋花》?”对于音律一窍不通的染七问了句。
“《蝶恋花》乃是古时一位无名无姓的曲调大家所作,本没有词。但是一次偶然的机会这曲调被前朝的一位丧夫的诗人所得。”这还是姜黎闲暇之时,在父后书房的一本杂书上看到的,“诗人独自弹奏之时,总是难以忘怀心中的爱人,又惋惜如此好的曲调却没有一句好词能与之相配,最后便耗尽一生心血,为其填上了词。”
一曲蝶恋花,一场久相思。
姜黎上辈子曾有幸在楚国听那位盲眼的乐人含信唱过一次,没想到今生居然能在此听闻一曲。
倾耳之间,歌声高昂澎湃好似热恋之中的情人,想将心中之爱慕全盘诉出。
然而话语还未说完,歌声便凄凄而下,低沉诡谲的让人心闷发颤,好似被人硬生生在胸口剜下块肉来,痛彻心扉。
楼下众人早已迷失在这声乐之中,有些心境迷乱之人,竟克制不住的泪流满面。
姜黎用手捂住胸口,心膛紧促的蜷缩起来,眉头也在无意间皱起。为何这歌声,让自己如此难受?
清河虽不精通音律,但也被此歌深深吸引,一股酸涩从鼻下泛至眼中,却终是忍住没流下泪来。
对比之下,染七则还是那般是没心没肺的样子,一个连琴声与铮声都分不清的傻子,能听懂这乐曲才怪了。
一个长调过后,歌声戛然而止。
约莫过了几秒,掌声雷霆。
此时,竹玉换了个站姿,左手缓缓揭开面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