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龙潭镇是个大的镇集，所以每个星期都有一次赶集，在赶集之前，龙爸和宏叔在周末的时候又去县城跑了两天，问了摊贩的拿货情况，又问了愿不愿意拿自己手里这样的衬衫。心里大致有了底。

而龙小姑，自从上个周末和龙妈说完那一番话之后就一直没到龙小禾家，而龙爸有了事情做，也没注意到妹妹少有的一周不露面。

一晃到赶集这天了，龙爸约了宏叔大清早就出门了，虽然不是周末，但是政府机关要是有事翘个半天几个小时的班，只要不耽误工作一点问题都没有。

到了下午，龙妈也带龙小禾出门了，出乎意料的是，龙妈居然带龙小禾到了供销社，而且不是从门市部进去，而是从门市部旁边的大门直接进到了大院里，上了二楼到会计室找了龙小姑。龙小禾脑子里立马拉起了警报，自己妈可千万不要想不开地说服了要偷偷怀孕啊。

龙妈并没有在会计室多逗留，而是把龙小姑喊到了大院里花台边。姑嫂两坐在花台边，龙小禾蹲在旁边掐着草，耳朵却竖得老高。

龙妈又问了龙小姑，医院真有机器能看孩子男女？真能让龙爸答应？得到了龙小姑肯定的答复，龙妈就带龙小禾走了。

这一走并没有直接回家，而是到了镇上的卫生院，龙妈果然还是听了龙小姑的话，偷偷来取节育环了。

龙小禾看龙妈的眼神都变了，之前说不换孩子都是骗人的？之前说舍不得自己的呢？怎么现在又想偷偷生了呢？

其实，龙妈根本不是不想生儿子，也不是有多爱龙小禾。龙妈当初之所以反对是因为龙小禾要送人，毕竟是自己的孩子，怎么能容忍呢，最担心的却是万一老二又是女娃怎么办，指不定又说出多难听的话来，还不如一开始就咬死了不要，老二万一又是女娃。

龙妈本来就没什么见识，初中毕业机缘巧合当了代课老师，和龙爸在一起了又因为龙爸的关系转正了，实际上就见识来看，估计也就比村妇高出了那么一蔑片子。

现下好了，能知道怀的是男是女，可不是最担心的事解决了一半。龙妈果然心思活络了起来。龙妈见过家里没男孩村里分很少地的，也见过连生了好几个女孩被婆家撵走的，所以在她的内心里，还是想要个男孩的，至少在婆家腰杆也硬，能生男孩当然是乐意至极了。

龙小禾看着龙妈汗津津的脸，佝偻着背，一手捂着小腹，一手牵着自己。一时有些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她。对自己的关心和照顾是真心实意不掺假的，可是在面对儿子还是女儿的选择的时候，她还是选择了儿子，上辈子是这样，这辈子也差不离。

回到家龙妈稍微休息了一下就强忍着不适去做饭了。既然是偷偷去的，当然不能让人看出端倪来，龙小禾觉得自己妈何必呢，自己也能办准生证啊，并不是残疾才能办，如果和爸爸商量商量，自己不用受这个罪，还能正大光明的怀老二。

龙小禾正在纠结该现在就告诉龙爸龙妈的打算，趁早去办了准生证再说。还是该让龙妈受几天罪再告诉爸爸。显然，龙妈并不会因为受了几天罪就长记性，毕竟上辈子也受了罪，但是龙小禾始终意难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