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瑶佳不耐烦了,一句做了总结,定论,“以后,不必改变。该如何,还如何!”明日过后,少出院门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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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成候府,外院,候爷的书房,致静斋,灯火明亮。江候爷父子俩正对坐棋盘两边,懒洋洋地在对奕。
江候爷随手在棋盘上放下一枚白子,不抬头地问:“爹,您老人家今日怎么…”有空闲回来?惊吓得儿子差点丢魂。
“你爹,我早已经退休,荣升了皇室的长老,交接工作早已圆满完成,现在是大把大把的时间,怎么不能回来!”老候爷闲闲地瞥儿子一眼,跟着儿子的白子,摆下一枚黑子。
“爹,那你说说,皇上究竟是什么意思,封瑶佳那个丫头为佳庆郡主,佳,本就是个好字,这封号里,又加上了国号…”尊贵等同于皇室的郡主了,他是不是不打算纳那丫头进后宫了。
书房内一时不闻半点人语声,江候爷望着父亲,快速地用唇语相问,这个角度,纵使有影卫在,也看不出任何端倪。
“去。君意深深,你莫猜。别管他给什么,谢恩,接着就是。”老候爷又摆上一颗黑子,将白子围在其中,悄摸声儿地吃掉了儿子的几颗白子。
“爹。您吃吧。儿子这是让着您,让您高兴高兴。”江候爷自己捡起白子,叮咚几声,扔入棋罐子里。好吧,您老人家说莫猜君意,咱就莫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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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宫,皇后的凤仪宫里,内殿,皇后的奶娘,杨嬷嬷正在给皇后揉捏肩膀…洗脚宫女,舒踝正在给她洗脚,按摩脚,揉腿。
应该是很享受的时刻,皇后娘娘却是神思不属,心神全没有在感官上面,眼睛似乎是看着那个高方几上的花瓶,但是,又并无焦距。
杨嬷嬷偶尔低头,瞧瞧自己奶大的孩子。皇后娘娘早已经准了她养老,可她自己总是想着娘娘,愿意这么侍候娘娘。
今儿晚上,皇后娘娘一直在思量着什么,难道,这是有了什么大事情不成?
“好了,杨嬷嬷,你停下,也好好歇歇…我已经松快许多。咱们叙叙话…”说到这里,皇后抬头看了杨嬷嬷一眼,守殿的,可靠吗?
杨嬷嬷微微点头,回了皇后主子一个放心的眼神。杨嬷嬷摆手,舒踝便也停下手上的动作,收拾好洗脚用品,端上托盘,慢慢的退下,自有粗使宫女来端脚盆出去。
内殿虽然没了外人,但皇后还是压低了嗓音,思索着,耳语般地问道:“奶嬷嬷,你说,皇上,他是什么意思?”这封了那位为郡主,犹欲纳人进宫…却是以昭仪位分,这不是奖励,这是惩罚吧?
以程大小姐原先的身份,进宫已经可以封二品妃了,今时,以郡主之尊入后宫,怎么也得是从一品,方合乎规矩,方不闹笑话。
今儿,皇上命人拟的这道旨意,明儿若是发下去,必定会让程大小姐成个大笑话,亦又会让众朝臣多思多想!
皇上今儿这么行事,对皇室,对朝廷又有何益处?以后,谁还敢,谁又愿意做忠于朝廷,忠于皇室之事?!
毕竟,程大小姐的确是大义灭亲,揪出了有反心,亦有造反举动的义封候府。对朝廷有大功。
若是让义封候府的调包计成功了,那位满腹不平,又极懂药理的程要家进了这个后宫,自己和皇儿怕是最先遭殃的人员。
杨嬷嬷不理解皇后言语背后的深意,思虑着,慢慢回话,“娘娘,这是皇上的旨意,且,位分,给的低一些,不是更好吗?
她以后,若是生下了皇子皇女,还可以恩赏,向上再升位份…”打头,这给的位份若高了,以后,怕是,升无可升…且,您已经有了皇长子,稳坐后位,又何必多管皇上的事情!
皇后娘娘暗下里长叹了一口气,嬷嬷还是不懂她的心思,皇帝的这一举动,能有这么简单就好了…
不知道,他背地里含有几层深意,亦不知道,他是不是在试探自己!否则,何必让人将那道谕旨送过来,让自己盖上凤印。
且,她是皇后,是国母,还是嫡妻,需要在皇上不谨慎的时候,规劝皇帝,封后的那日,他亦当众说过,希望自己可妣美长孙皇后…
怎么做长孙皇后?有前朝的史料在那儿摆着,有个贤后的形象在那儿立着…有满朝大臣的眼睛,满天下人的眼睛盯着…
皇上真是会给自己出难题!
若是妃嫔,倒是不必多理其他,只管在这后宫里吃吃喝喝,闲了斗斗嘴,耍耍小性子…
况且,程大小姐进了宫,五六年之内,皇帝与自己都并不会允许她生下儿子。在这上面,他们夫妻须得对她做出些补偿,亦是安抚朝里众多的人心。怎么样,自己今晚还是应该找皇上说说…劝一劝…
定了主意,心也就定了,皇后抬眼,轻声地问:“皇上,今儿晚上歇在了何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