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竹一身青色衣裙,身子很是颀长瘦弱,她的棋局被设在莲花台后面的棋壁,只是待人破解,一步一步放在上面,大有山重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的跌宕起伏。人群顿时沸腾。
这时依兰的琴声响起来,她的琴果然对得起她的名字,她一身淡蓝曳地长裙,坐在琴案前,真有空谷幽兰之感。人群渐渐安静下来。她的琴绝尘,我的也绝尘,高山流水清凉凄冷的调子,大约,我是真的懂。白色丝绸从我的雅阁外飞出,绵延不绝到莲花台上依着高山流水的调子,我起身出了雅阁,足尖点着长绸,一点一点滑到莲花台,身畔起的风恰好将衣角扬起来,腕上的银铃窸窸窣窣地响起来。我事先并没有见过她,她的人也如她的名,开在空谷,不喜与太多人往来,只是爱琴。
伯牙摔琴谢子期,便这样被我搬上了舞台。我的确是惊讶的,因为我觉得我已经分不清楚究竟什么是故事,什么是现实。直到琴损筝断的声音在大殿内四下而起,终于结束,我起身福了礼,轻轻哼着高山流水的调子,回了我的雅阁去。接下来的事情我却不太关心了。
我刚坐定,依兰的丫头过来,见我福了一福。“姑娘好,这是我们依兰姑娘叫我交给姑娘的。”我接下来一看,是一朵青玉兰花簪。我取下头上的一只翡翠海棠簪放入锦盒递到她手里,“烦劳姑娘把这个交给你家姑娘吧。”她福了礼谢过。
我想我终究在这种方地也算是有了朋友。
然而这时玲珑过来与我说,“姑娘晚上备好了,准备接待凌公子吧。”我点头笑笑算是作答。芸儿在一边小声嘟哝:“真是怕什么来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