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我比他醒的早些,看着身边人熟睡的面孔,我只觉得幸福。待我蹑手蹑脚下了床穿衣梳洗时,他不晓得什么时候醒了过来,看着我要拿起妆奁里的螺子黛时他却拿了起来,细细端详着我的脸。“娘子的眉毛深浅有度,看来是远山眉更好一些。”
他拿着眉黛,一笔一笔的将我的眉毛描出来。“你看。”他说。
我细细端详着镜子里的面容,果然很是好看。“都说汉朝时张敞为妻描眉描的好,看来此处有人更胜一筹呢。”
“闺房之乐,有甚于画眉者?当年朝堂之上汉宣帝问刘敞为妻描眉之事,珩一直觉得刘敞所答,甚妙。”他微微笑起来,又别有一股子洒脱神态。
“洞房昨夜停红烛,待晓堂前拜舅姑。如今我也只好妆罢低声问夫婿,画眉深浅,入时无?”我含着笑看他,他也看过来,四目相对时,有盈盈笑意。
“娘子姿容胜雪,只怕这夏日荷花,亦要羞赧三分。”他一抱拳,将螺子黛放入妆奁之中,只是笑着看我。
“公子和小姐可别逞口舌之乐了,这外面轿撵都已备好了,快些收拾吧,不然到了晌午之前,就到不了地方了。”兮若看我们如此亦是掩口轻笑,吩咐其他人端了洗漱用具来。
马车在路上走着时,他捉了我的手,“不问我带你去何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