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后的几天日子里,云祁再没见过江沆。他从出生就在这天庭上,接触的人向来不多,他脾气也不好,不喜欢说话,说出的话也不中听,他也从来没想过交朋友。
他活这么多年,唯一感到的亲情来自长镜,认可的朋友也只有少燃与蒂姬。爱情,他从不相信,那种杀了你父母还要和她在一起的爱情,他不敢相信,也不敢碰触。昨天很意外,他不讨厌这个陌生人,他与他说了话,甚至调戏了他。
他真的很迷茫,这是什么感情。
他宁愿相信这是相遇知音,也不相信这是一见钟情。
少年的心事是短暂的,也是深远的。
这一天,江沆去见了欲神长无。
“进。”长无长镜是胞胎兄弟,一个聚欲念,一个断生死。
如果说长镜是个不知世故的孩子,那长无就是活在烟火中的仙人。
一个聚众生欲望的人,怎么能如此心无杂念呢。
江沆站在帘外,尊敬的说着,“欲神。”
“何事?”低沉的声音传出来。
江沆低头瞅着自己的脚尖,缓缓说:“小辈想问何为欲望?何为情爱?”
那边愣了一下,声音冰冷,“这三者如何相提并论?欲望,遵从内心,大于情爱,便是想与不想的问题。”
“情爱,以心动为源,循序渐进,求得心安便可,适可而止。”
话罢。
江沆默默听着,终是不解,他想也心动…就在他道完谢要离开时,偶然撞见一个女人。那女人走的极快,江沆闻到了她身上有些熟悉的味道。两人擦肩而过。
他站下,隐隐约约间听到这样一段内容。
“欲神,还望你帮忙。”
“他已心死,下定决心,我如何帮忙?”
“那他这辈子就这样了?”
“死心不可再塑。”
“我会让他……”
……
“蒂姬……”
“冒犯了,欲神,但我不信。”
多少年后,这番话也感动了另个人。
今天的镜沉殿格外热闹,送走了颜神岁神,又迎来了花神。
他的问题,何为知音。
“知音,高山流水遇知音,彩云追月得知己。因缘生,缘灭人不散,人生之追求。”
欲神自然不会知道他的几番话影响了这两人的一生。
微风忽起伏,古琴声悠悠扬扬,跌入江沆心中,我的知音么?
这琴声,缓慢,优雅,深沉。云祁顺着琴声来到这里,柳巷。
江沆白衣飘飘,目如朗星,那神情,豁然,潇洒。他没有束发,青丝尽散,与风共舞。耳边那朵海棠,正在盛开。
云祁脑中乱糟糟的一片,也得以解脱,他感到浑身轻快,整个人都静了下来。
琴声在耳边,那人就在眼前。
忽然,云祁明白了,高山流水遇知音,彩云追月得知己。
这几天的胡思乱想实在无厘头,又忽然明白怎会忽然想到“知音”,有为何询问“知音”。
因为他的知音正在等他!
他现在有一种强烈的欲望!喊他!告诉他!
“江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