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雀皇朝以人文发展为主要,曾经的巨头尊无极陨落后,便撤销了对外扩张的政策,着重发展国民文化素养。
丽州,孔雀美景的代表地。据说,丽州的景,比人更加美丽。
特别是雨季,丽州那古朴的建筑群被雨点打湿过后,在高处看起来仿佛世外桃源一般,被水气隔绝了喧嚣。整一片烟雨朦胧的样子,让人流连忘返。
“小二!上几壶好酒!再来两道特色菜!”一个身材魁梧的青年走进酒楼,韩了一嗓子。
外面的雨还没停,屋檐上总会有水珠滴落下来,打在地上,发出“嗒、嗒”的响声。看青年这幅模样,似乎刚淋了很久的雨。束在脑后的长发,被雨水沾湿,一团团的黏在一起。额前斜垂下来的发丝,也被淋湿了,紧紧粘在两侧的面庞。
店小二搭着白色的毛巾,点头哈腰的跑过来。“这位客官!您一看就是外地的吧?”
青年笑笑,点了点头。小二露出一幅“原来如此”的表情,将青年迎进酒楼,安排了一处空桌之后,便转身离去。
青年身后背负着一把长枪,从枪头到枪尾,全都用灰色的布带包裹着。这是江湖上一个不成名的规矩,凡是用长兵作为武器的武者,若非特殊情况,决不能显露兵锋。
一般来说,用长枪作武器的人,不是用长木匣子盛放好,就是用布包裹。兵锋不轻显,是对别人的一种礼貌,也是对自己的一个约束。
“丽州美景,果然不负孔雀吹捧。”青年向窗外扫了一眼,看着过道上形形色色的人撑着的花伞,嘴角不经意的微微翘起。
“细雨霏霏,不惊花海。”
两个忽然朝青年这边走了过来,坐在他对面。两人一男一女,看着四十出头的样子。相貌普通,看着如同农家夫妇一般。
“两位,也是从外地来的吗?”青年见到两人,神色一愣,随即笑了起来。
其中那名男子也笑笑,拱了拱手:“在下与内子,皆是本地人。见兄台穿着阔气,想来讨些酒水吃,兄台不介意吧?”
“哪里哪里!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小二!再上两坛“好花红”!”青年豪爽的一笑,再次喊了一嗓子。而后看向眼前的两人,说:“丽州美景如画,可惜,我倒是无缘多见了……”
女人一直沉默着看向窗外,也不搭两人的话。男子一听,愣了愣,而后不明所以的笑了笑。“人这一生啊,总得有些东西是想得到却又得不到的,不然苦苦追寻的意义,岂不成了笑话?倒是兄台,丽州景色温婉,柔雅,兄台怎会点那什么“好花红”?”
青年自顾笑了笑,扫了一眼周围,放声说道:“在下性格刚硬,喝酒总好那口最烈的。多年来,驰骋沙场,任凭多烈的酒,都不够滋味啊……”
“好花红虽是烈酒,但酒之烈,怕也不见得能让兄台青睐啊。”男子笑眯眯的说着,提起桌上的水壶便自己灌了下去。
青年摇了摇头,叹道:“正是因远离了沙场多年,尝尽了这世间温婉,才想着在这柔雅之地,寻那最烈之饮。丽州,可是有着“柔美人”的称号,在这里饮上烈酒,倒也证明了我这一生,任性过啊!”
“嗯……只有受尽了温雅,才能寻得最烈的酒水。这不就好比,一个富贵翁赚钱赚的麻了,却想着下地耕种?”男子戏道。
一翻沉默,两人相视一眼,会心的哈哈大笑。这笑声,在旁人听来,有七分豪迈,却也有三分无奈。
“我不愿呐……”许久,男子看着窗外,惆怅的开口。青年无所谓的一笑,摆了摆手,道:“人生不论愿意与否,重要的还是个“悦”字!咱们,先喝酒等着上菜!”
男子摇头笑了笑,随即与青年对饮起来。
“兄台可有什么憾事?”男子忽然问道。青年沉吟了几许,缓缓说道:“若说最遗憾的,就是当日那场决战,我没有用全力。事成之后,希望你告诉他,他的剑法真的很差……”
“哦?兄台可是要气死他?”男子笑道,同时举杯饮了一口。青年无奈的笑笑,提着酒壶灌了一大口,擦了擦嘴边的酒水。“对!不气死他我不甘心,在地下若有机会,定然打得他抱头鼠窜!”
“上菜咯!甜酒荷花、酒米蒸竹笋、肉扣……”小二端着托盘,麻溜的窜了过来。“客观,看您是外地人,恐吃不惯咱的特色菜,索性给您加了几个荤菜。”说完,摩挲着双手,看向他。
青年哈哈一笑,扔出一袋碎银子。小二接着了,直接给放进兜儿里,道了声谢,便转身离去。
雨还在下,像是水雾那样笼罩着整座丽州城。街上的行人却没有因为雨水而减少,反而多了起来。街道两旁都摆有书生的画卷、花伞。
“来来来!咱尝尝这丽州的菜如何?看它与别的地方,有个什么不同?”青年说罢,自顾动起了筷子,那两人也跟着动起来。只不过,气氛总是怪怪的。
许久,酒足饭饱之后,青年起身结了账,便向门外走去。“二位不妨再陪我看看丽州的雨?听说,淋了丽州的雨,死了之后,便是丽州的魂……”
女人一愣,而后看向身旁的男子。男子微笑着点点头,起身理了理袍子,便跟了上去。
雨愈下愈大,将屋上砖瓦的碎屑都冲了下来。纵然是青石板铺成的小路,地上也依然泥泞。青年走到河边,也不撑伞,双手扶在石栏上,憧憬的望着河中央渡船的少男少女们。
“这会,兄台可是又想到了什么?”男子走到他身边,帮他撑开了伞,问道。青年没有接话,只是悠然的说道:“不知道我的血,能不能染红这条河呢?”说罢,已解开了身后背负的长枪!布条蹦弹了起来,迅速的脱落下去,露出里面闪着寒芒的枪头。
那对农家夫妇见此,也都后退了一步。男子将伞收起来,一手紧紧捏在伞柄上,笑眯眯的看着青年。女人从袖口里抹除根一指粗的钢针,攥在手中。
雨打湿了他二人的麻布衣服,也淋湿了女人的秀发。水珠从他们额头上渐渐滑落下来,流至眉间,再淌到嘴边。仿佛一个人的一生,从天空,到地面……
男子眨了眨眼睛,轻轻道了一声:“罗广,对不起。”话落,一把拔出伞中的纤细墨剑,向罗广冲去!
罗广豪迈的一笑,挥舞着长枪,雨点打在枪头上,四溅的小水滴不断向周围弹射出去。
咻~
男子跃到了半空中,手中墨剑不住的往下刺,罗广以枪为毫,在雨中悠然自得的划出数道枪痕!女人手持钢针,死死盯住罗广,就等他露出破绽的那一刻,一击绝杀!
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