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打算去跟皇上辞行的吗?”沈霏虞轻声问道。
慕容玖疑惑地看了眼沈霏虞,又转而看向自己,有些不可思议地道:“你是如何猜出我的来意的?”
“今天去浣衣局,没有看见你拿衣服过去清洗,且御膳房那边做了很多份你最喜欢的牛角饼。只要稍稍细心一点,就能够随随便便地发现你想做些什么。”沈霏虞有些微微得意地道。
慕容玖点了点头,算是赞同,道:“虞儿果然与常人不一样。但既然你知晓我来意,可有想过如何将我留下来?”
沈霏虞摇了摇头,道:“要走的人,便不要去留。相遇与分离,一切都早已在冥冥当中注定好,不会多一分一秒,也不会少一分一秒。”
“这些禅理的话,你又是从哪里听来的。对了,太后娘娘最近过得怎……”慕容玖想起自己回来这么久也没有去瞧过德容太后,不由随口问了句。
岂料话还没有完全说出口,菱月就已经哭着跑了进来,撕心裂肺地道:“太子妃,太后娘娘,太后娘娘她仙去了。”
“什么!”沈霏虞震惊地看向菱月,有些难以相信这个结局。虽然知道德容太后的身体每况愈下,能不能够挨到开春都是难事。但眼下,她既然已经熬过了开春,沈霏虞便也就放宽了心,以为能够过一段时日的平静生活。没有料到,噩耗总是来得如此突然,没有任何先兆。
“德容太后仿佛是感知到了自己即将离去人世,在死前写了一封密函。”菱月哭得像个泪人般,从茶盏下抽出一封封口的信递给沈霏虞道。
“姑姑节哀。”沈霏虞低声劝道。
德容太后之于沈霏虞,非亲非故,甚至还几番陷害过她。但是如今她仙去,沈霏虞发现自己心里没有一点快慰的感觉,反而无限凄凉。一条生命,又这样埋葬在皇宫里。生前再得意又能如何呢,死后也不过是一掬骨灰罢了。这个世界上,能有多少人记得她,都尚且无法估算。
所以,沈霏虞根本就不想再去跟一个死人计较些什么。过去所受的那些苦,就全当是生活给予自己的考验。
德容太后的丧事,慕容墨全权交给沈霏虞在处理。一来,是因为相信沈霏虞的能力,像这样的事情,唯有交给沈霏虞去做,他才能彻底放下心来。二来,是因为慕容墨终于体会到从前父皇为什么总让他亲自去处理一些棘手的事情,因为这样能够获得人心。眼下沈霏虞的皇位尚未坐稳,她又何尝不需要笼络人心呢。
慕容墨固然可以一意孤行,不管任何人的意见,执意册她为后。但倘若人心不服,那么纵然她坐到了最高的位置上,也依然不会觉得快乐。慕容墨想给沈霏虞世间最好的,想给她能够为她带去快乐的。
先皇逝去不到一年,德容太后也相继逝去。这在民间传散开来,瞬间被引为美谈。所有人都说,自从先皇去世之后,德容太后便一直郁郁寡欢茶饭不思,整个人瘦得厉害,不到一年的时间便跟了去了。德容太后瞬间化身为痴情隐忍的女子,受众人顶礼膜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