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明帝虽心有估量,却还是垂眸望着温凉,问道:“此事你如何看?”
“臣心中所想,如信中所奏。”温凉淡淡回道,他面色淡然无波,宛若一尊冰雕,没有丝毫的温度。
虽说看着甚是养眼,但这冷冰冰的态度看得建明帝心底十分不舒爽。
建明帝眸色一转,只淡淡“嗯”了一声,随手拿起杯子正欲喝茶,谁知手没拿稳,一杯茶竟全扣在了桌上。
而好巧不巧,温凉递交的那封信笺未能幸免于难,晕的什么都看不出了。
“啧!”建明帝一脸可惜,叹道:“朕尚未看完,看来还是得你亲自禀报了!”
温凉抬眸看着建明帝,本就冷清的神色似乎更冷了几分,反观建明帝如常的神色下却掩着些许得意。
温凉垂下眼睑,遮住眼中闪过的嫌弃,虽是不耐,但还是开口道:“臣奉命追查徐州知府贪墨之案,徐州知府贪污十万两赈灾银两,因畏惧朝廷追责,而上吊自缢。
臣清查此案时,却发现此事有细枝末节正指向户部,正欲深入彻查,工部老尚书便突发心疾,险些殒命,着实古怪。
陛下若此时召见医治老尚书的大夫,虽无他意却极有可能打草惊蛇,倒是不如轻轻放下。”
建明帝凝眸看他,眯了眯眼,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来,“不对,你没与朕说实话。”
温凉微一蹙眉。
建明帝勾唇轻笑,一副了然模样,“朕怎么觉得你倒是有包庇顾府之嫌?莫非”
顿了顿,话音上扬,透着些许玩味,“莫非是因为顾家二房替你踩了木桥、遭了罪,所以你心有愧对?”
温凉未语。
温凉回京途中正要经过那座木桥,而顾府二房恰逢那日去大佛寺上香,比起温凉先一步上了桥,结果便遇到木桥断裂,马车坠河。
后来查证,那座木桥有人为破坏的痕迹,为了避免打草惊蛇,他们并未声张。
也就是说,有人想要害温凉,却被顾家二房顶了难。
而那个救起顾家二房的人,也正是温凉的亲卫。
所以此事中的恩怨纠葛,当真是理也理不清楚。
又因此事,顾家大老爷弹劾宋老尚书,致使老尚书心疾发作。
不过,若真是有人蓄意谋害宋老尚书,那顾府不但无过,反是有大功。
毕竟不是谁都能又救得了平阳王府大公子,又救得了工部老尚书。
见温凉沉默不语,建明帝更是觉得自己猜对了,嘴角挑起,露出一抹笑来,“你若是真觉得亏欠顾家,不如娶了那顾家大小姐如何?
顾家大小姐是出了名的晦气软弱,只怕日后嫁到夫家也是个受气的。
可她是你的救命恩人,你把人家娶回去好好对待,倒是不错!”
晦气,可能是真晦气,以前的事温凉不知道,可又是替人踩断桥,又是替人背黑锅,这可不是一般的倒霉。
至于软弱
若他所料没错,这位晋大夫便应是那传说中顾家大小姐。
因为他清楚的听到顾家二老爷唤她为“锦儿。”
这世上从来都没有那般多的巧合。
温凉眸色微微晃动,若真如他所猜测,她可和软弱没半分关系。
感觉到建明帝那充满了兴致的目光,温凉垂眸淡淡道:“陛下若是无事,臣先行告退了。”
“等等!”建明帝开口唤住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