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我和屠苏一直在药圃里忙碌到傍晚,才把药圃修整完毕,正要去用膳时忽然听到门外传来一阵锣鼓喧闹的声音,接着一个小厮上来禀告,说是天舜宫里来了一支队伍,正在门外候着。
屠苏令那小厮安顿好那队人,万万不可怠慢,便令我回屋换身整洁的衣裳,一会来大堂见他。
我心说我们这医馆位置偏僻,周遭只住着寥寥十几户人家,这皇宫里的人怎么会打探到我们的住处,来这等地方寻医问药。
我回屋换了衣服来到大堂,就看见一个身着盘锦龙纹黑袍的中年男子正襟危坐在中间的蒲团上,旁边立着一众侍婢和宫人,立即就认出了来人的身份,慌忙跪下行礼。
“小女不知是陛下大驾光临寒舍,今日出来迎接迟了,还望陛下恕罪。”
皇上微微一笑,摆了摆手道:“请起来吧,今日朕贸然前来拜访,是朕叨扰了神医才是。”
“哦?神医?”屠苏饮下一口茶水,目光淡淡扫过一众宫人,似是根本没把皇帝放在眼里,“那今日圣上亲自光临我这穷乡僻壤的医馆,有何指教?”
此言一出人群便立刻起了一阵窃窃私语,皇上瞪了一眼那些宫人,道:“那朕就直说了,朕的太子皎忽然得了怪病,请遍了天下神医也没能治好,听闻百草谷中有位神医,有“生死人,肉白骨”之术,故前来拜访。”
我听着心下一惊,我师傅就算医术再好,可若是碰上了连他都没法医治的怪病,还不得被直接砍头?!
我刚要开口阻止,就见屠苏将茶盏重重置于案几上,脸色十分不好:为何你们太子得了病,不请御医,偏要跑来找我这个江湖郎中?不治。”
此话一出,气氛顿时显得十分尴尬,我心里为屠苏捏了一把汗,敢这么不把皇上放在眼里,这在场的人,算是都被得罪了一遍。
“陛下,我家,我家师傅一向喜怒无常,还请皇上莫要在意。”
我在一边心虚地说,皇上轻咳一声,掩饰住脸上的尴尬,道:“神医未免太过轻贱自己了,若真是江湖郎中,何来本事拯救苍生?”
屠苏闻言,冷笑道:“在下不过是从别人那里学了些三脚猫的功夫,实在担不起神医的名号。”
“看来朕这趟是白跑了。”皇上忽然意味深长地笑笑,话锋一转,“但若是你不去医治,公然抗旨,这罪名……”
我倒吸一口冷气,心说这回是非去不可了,慌忙扑通一声跪下,道:“陛下恕罪!我家师傅不是不愿去医治太子,而是最近事务繁多,一时抽不开身。”
“哦?那朕,就随时恭候神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