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有去理会他们,独自一人回到屋子里打开门走了出去,今夜月光皎洁,隐约还能看到几盏微弱的灯火,看来今天能见度不错,找到草药的概率比较大。
为了保证自己不会看错,我用枯枝做了个火把,举着火把来到了我们藏身的木屋的后院,发现这里竟然狂乱地生长着一片草药,心里不由得一喜,连忙采了几株,往木屋走去。
就在这时,我颈后忽然一凉,一把刀不知何时架上了我的脖颈,我回头一看,冷汗刷得下来了。
眼前的人穿着一身飞鱼贴里,身形魁梧,腰上配着刻有“禁”字的令牌,此时正冷若冰霜地看着我,道:“你是何人?为何到了子时还在街上游走?”
完了,这一路上我都没有注意过时间,居然触犯了宵禁!
我急中生智,连忙编了个谎话:“我,我是季河大人的徒弟,此番是在寻找草药为人治病。”
那禁卫军闻言神色颇为诧异,语气激动:“你认识季河?他现在在哪?”
“他……已经不在人世了。”
我道,那侍卫的神色由震惊转为失望,最终定格在绝望上:“季河大人,当初被害时,我早知道其中有冤情,可等我找到线索,他却……”
我闻言心下一惊,意识到他可能是父亲的旧识,问:“你知道他当年被害的事?他究竟怎么了?”
“这事说来话长了,”那侍卫叹了口气,惋惜道,“他当年可是举世闻名的神医,全国没有几个不知道他的,可就是因为他的性子刚正不阿,脾气又倔,结了不少仇家,那姓王的御医就是其中一个。”
“你是说王氏?”
我问,那王氏世代在宫中为官,家大业大,父亲经常告诫我要提防他们,没想到背后竟有隐情。
侍卫点点头算是默认,道:“对,当时圣上重病,请了御医王越和郎中季河,季河大人偏说王越误诊,被王越借此摆了一道,进了牢狱。”
“那当今的圣上,又是怎么活下来的?”
我听了不免心中疑惑,追问道,那侍卫平复了一下心绪,语气沉重:“季河大人于我有恩,曾救过我一命,他秘密给了我一包药材,让我把煎好的药和王越煎的那碗偷偷换掉,我就想趁那时救他出去,他说他一片衷心圣上不会视而不见,一定会放他出去,可……”
我连忙将他扶住,安慰道:“生老病死乃人世之常事,你不必自责,季河他得遇你为知己,已经是莫大的荣幸了。”
别人说这话时,我心里还能有一丝熨帖,可当这话自我口中说出来,心里却是难言的苦涩,现在在这世间,我就剩屠苏一个亲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