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她再也不会回来了”,文后嗤笑了一声道:“可她的影子一直都在,在我心里,在你心里,在苏先明心里,也在陛下心里。”
“娘娘慎言”,白靛霞看了四周无人,提醒道。她一直都知道苏先明是喜欢过付心的,可后来那点喜欢在权势面前变的一文不值。
看看他对郁承君的态度就知道了,要真喜欢,就不可能找来苏忆替嫁。
文后整个人依在走廊的柱子上,闭上了双眼道:“你到现在也不肯像从前那样叫我,一直都叫我娘娘,霞儿,你别跟我这么生疏,宫里寂寞的很,我也不能日日召你进宫,你陪我说说话。”
“咱俩好好的说说话,好吗?”,文后此刻完全褪去了皇后的威仪,她闭着眼,脸上没有一丝表情,但看着却让人无端生出一股悲凉,直凉到心里去。
白靛霞嘴唇微动,她承认,自从付心去世后,她和文后都生疏了不少,似乎是因为都窥探到了彼此内心丑陋的一面,不敢再去见昔日的闺中好友。
也是不知该如何面对。
白靛霞也坐了下来,在文后的对面道:“画儿,你怎么忽然想到召我了,距离上次宫宴都过去好久了。”
文后本名乔画,从前很多人喊她画儿,都说她的名字最有诗情画意,可从她做了皇后开始,就再也没有人叫过她画儿了。
一声画儿差点让文后落下泪来,感慨道:“你还记得你上次叫我画儿是什么时候吗?以前,陛下也叫我画儿的。”
只是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就变成了皇后。
“记不清了”,白靛霞的眼底也稍稍湿润,“以前,你都是叫他蓦然的,现在也改口叫陛下了。”
“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从小我就觉得他名字特别好听,可现在忽然也不这么觉得了”,文后伸手挡了挡阳光,有些慵懒的道:“我之前见太子妃和她旁边那个丫头就坐在这说说笑笑,像极了我们从前的样子。”
也是坐在廊下,说说笑笑。三个待嫁的少女在一起讨论未来的夫婿,彼此诉说着心底最深的秘密。
白靛霞有些缓和的心情忽然又紧张起来,有些怨气道:“早知如此,我当初就让云儿嫁过去了,也好过整日在府里寻死腻活的。”
文后笑了笑,睨了一眼道:“心疼女儿啊,早干嘛去了,至于寻死腻活,当初你不也干过这事吗,后来还不是随了你的心意,可现在呢,后悔了吗?”
白靛霞低下头,遮住眼里的阴霾,反问道:“画儿呢,你不后悔吗?”当初乔画和付心一样,都心仪郁蓦然。但是明眼人都看得出来,郁蓦然眼里没有乔画,后来兜兜转转,两个人倒是先后都嫁给了郁蓦然。
这次轮到文后沉默了,说后悔也后悔,说不后悔也不后悔。
她转移了话题,道:“你老实告诉我,苏忆到底是不是你女儿?”
白靛霞喉咙一堵,强扯出一丝笑意,“不是”。
她知道她不应该说出来的,这是欺君之罪,可是面对乔画毫无防备的样子,她忽然就松了心底的戒备,说出了实情。
在文后疑惑的目光中,白靛霞继续道:“但她确实是苏先明的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