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离族里那三个不知哪一支的弟子来抢夺挂坠的事情已经过去了一个星期。
清晨,陆伏丞在自己院子里的槐树下演练着《煅体诀》,一招一式都分外认真。
即使是一个人,陆伏丞依旧习惯性的戴着白色面具。
演练了七遍,直到实在没了力气陆伏丞才停下来,薄薄的练功服已经被汗水打湿,额头上的汗珠沿着面具边缘滴落,在地上留下一块印记。
“呼……”
他的胸膛微微起伏,走到院里石桌旁坐下休息,单手支着下巴从怀里摸出挂坠,反复摩挲。
一周前死了三个陆家子弟,但族里这几日没来找他麻烦,大抵是不认为杀三个煅体者的事会和一个废人有关吧。
只是追杀时那些人竟然拿出盒中剑来对付自己,像是拼了命也要他那挂坠似的,好像这挂坠真是什么宝物一样。
这让陆伏丞起了疑心,莫非那麻脸真的看见这挂坠发光过?这挂坠难不成真有神异?
可他这几天一有时间就拿出来盘一盘,又想起市面上那些话本里写的各种奇遇,什么滴血认主、诚心祈愿、念那个“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莫欺少年穷”神秘咒语,这些乱七八糟的蠢办法都试过了,什么都没发生。
陆伏丞举起手里的挂坠,仰头对着太阳看。
“大概是他们弄错了吧,毕竟在我这儿十几年了,都没有变——”
陆伏丞自言自语到一半,突然瞪大了眼睛。
手里的透明挂坠里的那个小小的黑猫猫具眼睛部分的纹路突变,像是一只活猫睁开了双眼!
“哇啊!”
陆伏丞一惊,一下子把挂坠抛了出去,然后反应过来又手忙脚乱地去接。
往前一扑,陆伏丞半跪在了地上,好不容易接住了自己扔出去的挂坠。刚刚松了一口气,抬起头时却看到永生难忘的一幕。
一个冰肌玉骨肌理细腻的人儿悬于空中,点缀有绛红花纹的华服飞扬,楚楚纤腰一掌可握,生一张如同精心雕琢的人偶般精致的面庞雌雄难辨,似乎哪个性别都合适极了。
这人一出现,一股清风凭空而起,卷起落叶纷扬,吹拂过面颊却像是直接吹进了灵台,令人神清气爽。
那如上仙般的人儿看上去没有什么情绪,微微翘起的长睫毛把鸦青色的眸子遮了大半,看上去似醒未醒,将睡未睡。勾人的桃花眼下方不知为何却是有两个浓浓的黑眼圈,逆着光淡漠地俯视着地上狼狈地接挂坠的他。
“扑通、扑通、扑通”
陆伏丞呼吸错乱起来,他只觉得原来自己也是个肤浅的人罢了,看见好看的仙人,心脏便不受控制了。
他尚不知仙人是男是女,却被一张脸迷惑了心智。
“哦,今天看得到我了?”
绛墨悬空占据高地优势,俯身瞧着地上呆滞的家伙。
陆伏丞听到带着一丝调笑的声音响起,猛然回过神。
“上、上仙是……”
“叫我绛墨。先起来,莫要行如此大礼。”
绛墨听他称自己上仙,不禁有点失笑。
陆伏丞捧着手里的挂坠站起身,看了看绛墨,又看了看挂坠,疑惑道:
“绛墨上仙可是与我父母遗物有关?”
“嗯……”
绛墨看看站起来竟然与飘着的自己平视的少年,悄悄地又飘高了一些。
“挂坠里面那个面具就是我。今天起,我是你的随身保护者了。”
绛墨并不觉得有什么好隐瞒的。
反正等封印解开了,她将无敌于天下。
陆伏丞呆了呆,低头看看挂坠面具,又抬头看看绛墨。
上仙说,这个面具是祂?
不过面具和祂的气质确实很像……
不过,保护者?上仙说,祂是自己的保护者?
“就像,流行话本里写的那样?”陆伏丞问道。
“话本……大概是吧。”
绛墨没看过这里的话本,但联系一下自己看的网文,想来也差不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