绛墨远远地看那两弟子灰溜溜地穿好衣服，笑眯眯地磕着糖。

昨晚睡了一会儿，梦里领悟了背刺技巧，醒来一阵神清气爽。

一出门又刚好收获了昨晚种下的开心果，今天可真是愉悦的一天。

两弟子正要赶紧跑回小楼，却看见了昨夜他们跟踪的目标正笑容满面地盯着他们。

是他吧，果然是他吧！两人悲愤欲绝，恶狠狠地瞪了绛墨一眼。

绛墨无辜地眨了眨眼睛，面色苍白发丝卷曲凌乱，长长的睫毛微微颤抖，眼下还有浓浓的黑眼圈，一脸疲态看上去十分虚弱。

熊将平飞快窜回自己的小楼，“砰”地一声重重砸上了门，咬牙切齿面色变幻。

那家伙竟然做到这个地步！他不怕报复吗？

而且还搞偷袭！那一脸肾虚的小白脸儿的模样，怕是正面打不过我，回头定要找回场子，让他感受一下我熊将平今日之耻！

这样想着，

他双手握拳重重的地砸在了墙上，随即面容分外地扭曲。

“嘶嗷——疼疼疼！”

……………………

日上三竿，玄度门山门外的密林里。

“唔……”

唐橙缓缓睁开双眼，只觉得全身肌肉酸痛，精神状态也十分差。

丹田处灵力干涸，灵嗜焰只剩下小小的一朵可怜巴巴地燃烧着。经脉里也只有一缕刚刚吸纳的灵力在流动运转。

“呃……怎么……”

唐橙紧锁着眉，强忍着疼痛支撑起身体来，舔了舔干裂的嘴唇，一脸茫然地环顾四周。

阳光钻过树叶的间隙洒落下来，形成一地斑驳。

而面前仰面躺着一具……尸体？

“我，杀……人了？”

唐橙睁大了眼睛，慌忙低头看向自己沾染满干涸的血迹的双手，右臂上的伤口已经复原了。

她身体剧烈抖动着，抖得像个筛子，连嘴唇都在颤抖。

“呼……呼……”

唐橙逐渐想起了昨晚的记忆——那个冷酷无情的自己，那个战斗起来毫不手软的自己。

想起自己的手臂穿透敌人身体时，那黏腻湿热而润滑柔软的触感仿佛还残留在自己细腻的肌肤上。

那是内脏的触感。

唐橙咽了咽唾沫，

呼吸粗重，目光惊恐而空洞。

她两只手颤抖着挪动着，

试图远离面前这具尸体，手却不经意又碰到后面冰凉的人皮一样的东西。

唐橙吓得一下子蹦了起来，惊慌失措地看着周围，捂着嘴快要吐出来，眸中含泪。

“呜哇！哈、哈啊……”

案发现场一片狼藉，两具被洞穿的尸体把她包围在中间。

那个中年摊主甚至死不瞑目，两只眼睛鱼目似得瞪得老大，向外突出。

内脏……血……杀人……都是她干的？

她从没杀过人，

也没有见过杀人。

上一世生活在和谐安全的社会，尽管她整日在社会底层怨天尤人，却是一个懦弱的小人物罢了。

带着记忆来到这一世，降生在谈大家族唐家，哪怕只是旁系，却也十分安逸，更别提她后来还成为了唐止水的好闺蜜。

“师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