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是在逢场作戏,昔年抬袖擦脸,却没成想倒是真的掉了几颗泪珠儿下来。
这一下,不仅是她愣住了,就连大太太的脸上也浮现出了几分心疼之色。
忙上前几步将昔年拉到自己跟前儿来坐下,一面掏出锦帕给昔年擦泪,“你这孩子,说得好好的,怎么还哭了?可见今日定是受了不小的委屈。大伯母这就差人去将小五给请过来好生教导一番,一定得让她今日在你面前诚心赔个不是才行!”
话虽是这么说,可书昔月到底是在自己眼皮子底下长大的姑娘,哪是这个半路冒出来的野孩子能比的?
是以大太太也只是装装样子的起身,并未曾真的想过要将书昔月给叫过来同昔年赔礼道歉。
这般的情况,但凡是个知进退的,就知道应该及时起身阻止她的动作,将这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了才是。
哪知昔年偏生是个不按常理出牌的,见大太太动作,还颇为好心的提醒:“大伯母,不过是叫六妹过来而已,让方才过来找我的袁妈妈去去就是,哪里用得着大伯母您亲自前往?”
大太太一口气顿时被噎在那里。
半晌,大太太轻轻吐出一口气,招呼了袁妈妈过去叫人。
“昔年啊,你这孩子我头一次见着就觉得是个乖巧善良的。小五啊,自小在府上横行霸道惯了,定然是比不得你懂事,待会儿小五过来,给你赔礼道歉了,这件事咱们就算是揭过去了如何?”许是担心昔年多想,大太太顿了顿,又接着道,“到底是一个府上的姐妹,抬头不见低头见的,要是你不放过我,我处处针对你,这日子啊,可就过不下去了。昔年你说大伯母说的在理不在理?”
老神在在的端坐在梨花木椅上的昔年闻言垂下了眼睑,轻声应和:“大伯母说的在理。”
大太太这才眉眼间又带上了轻盈的笑意。
“大伯母果然是没瞧错人,昔年这丫头,就是比府上的任何一个人都要懂事儿!刘妈,你说是不是?”
昔年懂不懂事,刘妈不知道,但是她知道眼下大太太想听的,不过就是一句应和她的话而已。
“是啊,奴婢瞧着,也觉得昔年小姐甚好。”
屋内一时笑意融融。
书昔月怀着无比忐忑的心情踏进大太太的屋子时,见到的就是这样一副其乐无穷的场景。
这是怎么回事?
难道大伯母不是来质问她为何要将姐姐给推下水的事的?
书昔月心下暗忖,却在不经意间看到了昔年的身影。
她怎么也在这里?看样子好像和大伯母还聊得很是开心。
哼!果然是个上不得台面的,竟然想着巴结好大伯母,就可以趁机攀附上那位贵人!
简直是在痴心妄想!
就在书昔月直勾勾的盯着昔年盯得自己快要双目喷火的时候,大太太终于收了笑,抬眸看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