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一来,剩下的就只是三房和老太太那边。
书未泯那个人,行事乖张,从来不能用正常人的思维来揣测,可是有一点,他不会在背地里搞些小动作。
若真是有心难为袁妈妈,只怕是他会直接带着人去折磨,而不会是由田庄那边的人出面。
能有这样的手段,却又能不动声色命令田庄的人,甚至还让田庄的人毫不顾及她的存在的人,就只剩下老太太一个人了。
“老太太摆明了要替昔年小姐出一口气,太太打算如何?袁妈妈挨了那二十棍,身子骨都还没好利索呢!要是再这样下去,只怕是……”
会没命的。
连蕊咽下最后的几个字。
大太太垂了眼睑,难得的没有回答连蕊的话。
连蕊也是个知趣的,见大太太如此,也自动噤了声,将瓷碗轻轻收进托盘里,轻手轻脚的退了下去。
……
转眼间,天气终于从反反复复中稳定了下来,江州城所有的人们都已经收起了厚重的冬衣,换上了轻便的春装。
各家小姐夫人们,个个打扮得花枝招展,乘着带着族徽的马车缓缓进入了熙熙攘攘的正街。
“小姐,外面好热闹啊,要不咱们也出去走走吧?”
连翘从外面跑进来,很是高兴的对着正认真瞧着什么的昔年说道。
这段日子,她用行动证明了自己对昔年的真心,昔年已经开始逐渐接受了她的存在。
是以她的胆子也越来越大了。
譬如说像现在这般蹦跳着大声叫嚷着让昔年出府去逛逛的话,若是放在以前,她是绝不敢说的。
有时候她自己都忍不住想,若是昔年没有回到书家,她被大太太倚重,一步步在大房站稳脚跟,成为可以与连蕊并肩的人,会不会有这样的胆子在大太太面前这般说话?
后来连翘连想都不想了。
因为这件事永远都不可能。
摇头将脑中乱走的思绪赶走,连翘走近昔年,这才发现屋子的角落里赫然还站着一个人。
连翘大惊失色,下意识的就想要跑到门外去唤人,却在看清那人的形容之后怔楞在了当场。
“三……三爷,您是什么时候来的?”
真是人吓人,吓死人了。
三爷好端端的怎么跑到小姐的房中来了?
而且看样子,小姐好像也不知道三爷在这里。
因为她刚巧瞥见自己三爷两个字刚喊出口,小姐的动作就顿了一顿。
若是小姐知道,是不可能会有这样的反应的。
眼见自己的踪迹被暴露,书未泯也不再隐匿在黑暗中,反而大大方方的从角落里走出来。
若不是连翘亲眼所见他隐藏在屋子的角落,甚至刚才经过她身边的时候还狠狠瞪了她一眼,恐怕连翘真的会以为书未泯不过是刚巧从外边经过,一时兴起才来瞧瞧昔年。
“便宜爹爹,你躲在这里多久了?”
昔年收起案几上摆放的东西,故意扬起笑脸同书未泯说着话。
便宜爹爹?
这个死丫头,他都说了多少遍了,要叫他爹爹,不能叫便宜爹爹,怎么就是这么不听话呢?
真是一点都不讨人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