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遥顿了一拍,立马就被狂牛抓住时机用牛角狠狠地冲顶了一下胸腹部,补全机制下的野怪似乎都进化出了智力,相当懂得看战斗时机,它甚至懂得趁你病要你命这招,在路遥因为剧烈的冲撞力眼前一黑的时候,再度打出了一个暴击。两下子直接刮掉了她半管血。
游戏中,哪怕到最后一滴血,游戏人物还可以毫无知觉地站着,而与之不同的是,补全机制下,猛烈的剧痛让她眼前一黑,吐出一口胃酸,酸液的腐蚀性在通过食管喉部的时候形成了一股火辣辣地烧灼感,耳鸣取代了其他的所有声音,她甚至感觉连呼吸都带着生疼。好在疼痛并不能通过灵魂让其他身体共享,她驱使着剑客方星海先顶上刀客韩松的位置,先横剑卸下对方的又一记攻击,然后继续战斗。
医者袁枚的治疗也跟上来了,血量被迅速加到了安全区域,稍微触碰就会撕扯出的疼痛逐渐消失,她猜测之前或许是断了几根肋骨,又或者是肋骨戳到了内脏上。好在血量被加上,所有伤势都被治愈,断骨重新归位。而医者那种挥舞着法杖,像是巫蛊一样的治疗方式,也再度勾起了她的好奇,如果不是她之前就拆过一根法杖还看不出任何东西来,她都要不顾战斗再来拆一根看看了。
就像这之前的任何一次受伤,每次的医疗也总是能让路遥有种受伤不过只是一个幻觉的感受。但她还是感觉到了后怕,补全规则下的战斗中真是一秒钟都不能分神。
回复伤势的同时,她也有在注意着牙豆豆的反应。根据她在电脑端玩游戏的经验,对方显然是可以在屏幕上看到自己战斗情况的,但却没有表示任何的疑问。除非他是完全不懂游戏的小白,不懂她的行为代表了什么,否则事情的真相很可能就是她猜想的那个。
她的行为在传达到其他玩家的电脑端时,也是有修正效果的,只是不知道会被修正成什么样。
这一系列的事情的打岔和剧烈的疼痛,也让她从之前的那一阵尴尬中缓过神来。
但即便这样,她还是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在她二十五年的生涯里见过的痛苦,那些因亲人爱人死别而造成的悲伤,似乎都只停留在微博上,而那里,在报道这些的同时,却很少会教导她在遇到这样的情况时该如何表达安慰,除了一个点蜡。
节哀顺变还是在她没有完全把义务教育的语文忘光的情况下记得的一句。
想了好一会,最终,她还是只是借康峰的号干巴巴地发了一个对不起过去,然后得到一个同样干巴巴的没关系。
总归是由于她的问话揭开了对方的伤口。
密语:牙豆豆:没事啦,都过去两年了
过了一会,对方又发来这么一句。
谈话似乎也就随着这句画下了一个暂时的句号,因为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不想尬聊又怕分神被打,像只惊弓之鸟的路遥只好闭了嘴,开了一只又一只的狂牛,认真地打着。好在游戏中的任务是有数量限制的,牙豆豆在打完他任务物品需求的数量后,也就回城交任务去了。两个人都在避开这个愈渐尴尬的气氛。
等她又一次打完一只狂牛,再关注周围的时候,视线能到之处已经看不到牙豆豆的身影了。
日子仿佛又回到了之前,她一个人打怪的时候。只是在去新地图的时候,在每打完一只野怪的时候,她查看周围是否有玩家的同时又多了一个查看对方游戏名的习惯,而在看到不是牙豆豆的时候,她也总是忍不住就会长长地吁出一口气。
只是她也分不清,那口气,到底是因为遗憾还是因为放松了的紧张。
之前那场因为分神受到攻击的战斗让她学会了战斗专注,却也在几天后,因为太过专注而引发了另一桩她意料之外的事。
总是有那么一种人,他们将现实世界中的不满带到游戏,喜欢用满级号去杀小号。
在电脑PC端玩游戏的时候,路遥玩过五六款网游,玩的时间七七八八地加起来也有将近八年了,总共也就遇到两次无故被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