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毫无预兆的,镜如笑得有些不雅,忙捂了嘴巴强忍着,憋到最后竟是两眼泪汪汪。好不容易强迫自己镇定下来了,才说了半句,“主子的皮肤那么好,不泡冰泉也没关系的……”便又忍俊不禁起来,直到离开时,勾栏还能看到她颤颤巍巍的背影。
“你说,她到底是在笑什么呢?”等镜如走远了,勾栏才翻过身来与剑舞对话。
“也许是和我一样,在笑您的幼稚!”剑舞面无表情的回答。不知道是不是最近和暗影接头多了,被他的冷漠所感染,还是被眼前的人戏耍的过了,以至于弄的面部神经衰弱了,居然能做到笑不露色了。
幼稚吗?勾栏笑笑,对剑舞的话不置可否。
“都是可爱的人呢!”能遇到你们是何其有幸。
转身,摊开手掌,接住一片的缤纷落花。风中凌乱的花啊,希望我的命运不要像你们这样才好。
风还在不遗余力的刮,暴雨却没有如期而至,勾栏略微的有些失望。为了这次的行动,勾栏可谓是费尽心思,计划周全的。看了星辰,观了天象,特意为这次的行动选了一个狂风暴雨的夜。
自从水榭回来,她便一直留心宫内的守卫问题。她发现,在这种狂风暴雨的夜晚,值班的守卫会大大的增加,但是侍卫的警戒心却会大大的下降。勾栏想,他们也许是存了“这么多人,我不注意自有人会注意”的心思,只是他们忘了,人都是一样的,你心里所想未必就不是他人心理所想。人数众多的优势却恰恰造就了守卫松懈的劣势,这个世上,总有太多的意想不到。而现在,勾栏也是郁闷异常。人算不如天算,她没能控制住天气的走向,狂风响应了号召,但是暴雨却明显没有给她面子,到现在都没有下起来。
“主子,可以去凝碧宫了!”
所有沐浴所需的物品早在一个时辰前送达凝碧宫,而随着夜幕的降临,镜如想,是时候该叫醒那个趴在栏杆上的人了。
“嗯~~”悠长悠长的一声呻吟过后,趴在栏杆上的人终于有了动作。只见她皱着眉头,一双玉手使劲的揉着眼睛,那劲道,像是要把眼睛揉穿似的。
“哈~~”突然上来的哈欠让镜如的肚子又遭受了一阵折磨,她忍笑忍的辛苦,罪魁祸首却怡然自得将腿从长凳上放下来,“好闷的天气啊,都快憋得人喘不过气来了!”
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镜如总觉得她家主子看似随意的抱怨背后隐含着另一层含义,也许她发觉了自己想笑不能笑的丑态。不长的相处,镜如发现,她是个过分精明的人,但是却也能让人操碎了心。
“主子,您小心点!”
一路上,镜如不知道已经是第几次重复这句话了。她走在前面却要担心着后面那个没睡醒的人。看着她歪歪扭扭的走着,镜如总有一种她会不自觉掉进路边荷塘里的担忧。这种感觉很奇妙,她从来没这么担心过一个人,尽管剑舞就在那个人的身边,她却还是忍不住的要担心。
将盘中的一片缤纷撒进池子,把换洗的衣服整齐的堆放在案上,轻轻放下卷着的轻纱珠帘,镜如最后一个退出宫殿,转身的同时将朱红色的大门关闭。一时间,偌大的宫殿便只剩勾栏一个在里面。
褪下长衫,勾栏赤身在池子里好好的泡了个澡。她是个懂得享受的人,虽然任务在身,却绝不愿错过这千载难逢的机会。要知道这凝碧宫可不是任何人想来就能来的。要不是她那日在水榭惊为天人的舞蹈,她可不认为夏君城会大方的让她来这个他御用的池子泡澡。
微凉的泉水刺激着身上的细胞,寒意透过毛孔从四面八方涌进身体,不消一瞬,勾栏便睡意全无了。天知道她趴在栏杆上装睡糊弄镜如的时候是有多困,她的思想清醒着,而身体似乎真的陷入了沉睡。
穿上剑舞事先藏好的青衫,轻手轻脚的走到窗前,推开窗户的那一瞬间,熟悉的感觉涌上心头。有多久,有多久没有在黑夜中行走了,有多久没让那些富得流油的商人鬼哭狼嚎了?
凝碧宫外一队身着铠甲的侍卫整齐的走过,剑舞脸上露出急不可见的笑意。就在刚才,混着铠甲的摩擦声,她还听到了细碎的脚步声,仅仅两步,是绣鞋触碰琉璃瓦的声音。不动声色的斜了眼身边的人,她们并没有发觉,依旧全神贯注的看着前方。
是今夜太过凉爽还是泡了冰泉的缘故,抑或是自己的轻功又进步了,达到了迅疾如风的地步?一步踩空,勾栏不得不在某个屋顶停下来。这是她第三次因为脚步虚浮而停下休息,她觉得平日里冷暖适度的夜风今日却分外的寒冷,吹得她直哆嗦。
摸索着从腰间掏出一个琉璃瓶,吞下几粒乳白色的小药丸来暂时压制这莫名其妙的头痛。一种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犹豫着是不是该折回去,偏巧这时眼皮不受控制的跳了起来。
“该死!”勾栏低咒一声,知道今夜的行动该取消了。不是她迷信,只是这种事情,出不得任何的偏差,所以还是小心为上。
转身,拨开凌乱的长发,她突然愣住了。来时光顾着在夜色中行进的舒爽了,没有留心记住路线。慌张的望了四周,发现所有的建筑物竟然都是一样的,至少屋顶没有多少差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