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是尝试着融入点新想法……”

“这不是你在学校里做的课题，而是真正要用在商业上的音乐。难道这点，你在学校里的老师没有告诉你吗？”录音老师越说情绪越激动，滚烫的脖颈处很快就涌上几条纹路清晰的青筋，“个人特色和迎合大众商业的音乐之间本来就只能任取一个，很难共存。高材生啊，你学的东西难道都还给老师了吗？”

“明，明白……”金晟允缓缓低下头。

待情绪褪去过后，录音老师的语气也稍加缓和，但当中却并未褪去严肃，“你要听清楚，我这些话只说一遍。”他继续说，“这里不是伯克利音乐学院，而是南朝鲜的经纪公司，如果你想将欧美音乐套用在Kpop上，我可以很明确地告诉你，根本没用！”

金晟允默不作声地点着头，或许真的是自己把音乐想的过于简单了吗？曾经乐队里的成员，跟他也说过类似的话，过了好一会儿，口中才缓缓说道：“没错，您说得对，老师nim。”

“算了，你今天先回去吧。”录音老师重新将文件放在桌上，“仅此一次，再有下次，就做好离开公司的准备吧。”他双手撑在桌上，至始至终，都没有转过身看金晟允一眼，似乎也是在想方设法让自己冷静下来。

“打扰了，老师nim。”金晟允恭敬地朝他鞠了一躬，之后快步走出了练习室。

在他的脚步声远去后，录音老师这时才挺直了身子，望着金晟允离开的方向。

“别怪我过分，晟允，但这就是音乐市场上的现实。”他坐在办公椅上，拿起文件重新翻阅起来，而这次看的，则是金晟允刚刚自己修改的音乐。再加入以Dupstep为主的音乐风格后，整首歌单从五线谱看上去，貌似更加充满黑暗和野性的基调。但跟音乐部的想法完全融入不了，自己刚才看了他写的论文，整篇论文都围绕硬摇滚和金属展开，他很喜欢钻研更重却不失华丽的音乐，而这首歌确实很符合他做的这个课题。

“如果放在摇滚乐队或者独立音乐室里，如果放在这些地方。”像他这样的人，肯定无论走到哪儿，都是价值难得的人才。但在SM，这样的人才几乎遍地都是，更何况公司其他的部门都不待见他的这种个人特色。

或许晟允，真的很自己想的那样，如果待在SM的话，本身的能力应该会被公司的要求限制很多。

“也许，不，晟允他肯定不适合SM……”

他用指尖轻抵着有这滚烫的眉头，似乎是想让自己内心的情绪冷静。可能正是因为自己看好他，才会跟他发这么大的火吧——这也算是种考验吧，晟允，现在要做的就是要让你从学校里的实践理论跳出来。

自己真的是把音乐想的过于简单了吗？边走乘电梯来到顶楼，在走廊上，金晟允内心边在思考着刚才录音老师口中所说的话，简直跟当初乐队的经纪人说的一模一样。唯一不同的，就是老师并没有用废物写出来的废纸来否定自己，也没有当着自己的面，用打火机将作品燃烧殆尽。

走廊并不是很长，金晟允很快就走至尽头处，朝右转就是公司的天台，他推开门，一片略显荒凉的天空首先印入他眼中。他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强迫着让自己冷静下来。

眺望着原处的天空，周边冷空气冻得耳朵生疼。以至于深呼吸一口气，都显得很沉重，他忍不住要缩起身体。天空一片灰蒙蒙，云层看样子很厚，没有一丝阳光穿过云霄。

“很快就要下雨吧。”金晟允这样嘀咕着，脚步却没有离开的打算。

“如果你再待在这里，下雨的话肯定会被淋湿的。”他的耳畔传来一道温柔耐心的声音，金晟允收回目光，缓缓转过身，她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站在了自己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