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图亚特,你捂着头干嘛?”
“讲真话的代价。”
斯图亚特依旧揉着他的头,神采奕奕地朝我竖起了大拇指,这一幕总觉得在哪见过,嗯……想不起来就算了,现在得把脑子放到正事上来。
吃了魔兽的肉的野生也有可能变成魔兽——但是为什么人类不会?不,斯图亚特和瑟栖以前也提到过,魔兽的肉对人类也是有毒的。还有两个疑点,为什么王都附近偏偏这段时间突然出现了魔兽?最早的魔兽从哪来?还有,那些魔兽化的狼群是怎么知道王都的方向的?真的只是巧合吗?
此时此刻,大量的问题正萦绕在我的脑海中。
“公主殿下,您就不能少让我操点心吗……”
这位久经战场的硬汉,如今把头疼完整地通过肢体表露了出来。毕竟能读懂赫洛斯语的人都在我们这边,就算不情愿,克拉夫也只能再次作出了妥协,带上奥莉薇娅以及我们几个一同进入神庙。
刚刚踏入走廊没几步,四处扬起的灰尘就吞没了火把的光亮。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中,除了两侧的半圆形外凸的廊柱和精美的浮雕以精准的周期性从黑暗中显现以外,我们根本看不见走廊更远处的景物。空气中除了轻而缓的脚步声在空旷的走廊中回荡外,简直安静得可怕。
“铛!”
谁好像踢到了什么东西,紧随其后,一大堆金属零件垮塌产生的刺耳声响顺着阶梯直滚而下,在那之后,是几声干脆的落水声。
“啊!”
“哇!提娅你别吓我!”
我听到了提娅的惊叫,随后是艾希莉娅。
“怎么了?”
斯图亚特警觉地抬起了大剑,面向幽暗的前方摆好了临战的架势。
“骷骷骷……骷髅”
暗红的火光在提娅惊恐的脸上摇曳着,她正紧紧抱着艾希莉娅的腰。顺着她手指的方向,我看到了一个被金属包裹着的骷髅头。
“是个赫洛斯人。”
克拉夫拿起火把靠近了这具尸体,似乎是个身穿盔甲的士兵,身旁还散落着盔甲的其他部分,方盾与锈蚀不堪的短剑。这盔甲的样式,我曾在提娅家的地下室见到过。
“肋骨断了两根,背后中箭,颈部骨骼断裂,看起来是被什么人围杀了。”
他进一步分析了这个士兵的死因,对我们而言可以放心的是,这人并非死于毒气,疾病或者什么诅咒黑魔法。
看起来这里曾经发生过惨烈的战斗,因为浸染了血渍,而比盔甲锈蚀得更为严重的短剑似乎也说明了这个问题。既然如此,前面的路上大概能遇到更多类似的惨状。
“除此之外,可以确信的是,这里最近一次使用,最多不超过七十年——这是旧帝国的最后一套步兵制式盔甲。”
他推了推这个刚刚从骷髅身上分离下来的头盔。
“锁子甲?”
艾希莉娅似乎被奇怪的事物吸引了注意力。她无视了依旧搂着自己,紧闭着双眼瑟瑟发抖的提娅,蹲下身子掀起了骷髅上半身看着有些柔软的盔甲,金属环相撞的哗哗声在静谧得令人窒息的长廊中久久回响着。
“总而言之,继续前进至少暂时还不会又什么危险。”
克拉夫拍了拍手,站起身来,浓烈的灰尘再次扬起,然而艾希莉娅依旧在专心致致地检查着尸体,抱在她身上的可怜的提娅已经俨然一副吓得灵魂出窍的样子。
“考古该结束了,诸位,我们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克拉夫面无表情地瞥了眼提娅。在他的催促下,我们再次小心翼翼地启程前行。果不其然,越到深处,这里曾发生过恶战的证据就越多。终于,在走廊的尽头,我们看到了一座气势恢宏的地下神殿。
这座建在溶洞中的神殿,天花板上排列着星罗棋布的钟乳石,支撑着天花板的圆形石柱至少需要两个人才能抱住。神殿的四周围绕着一圈地下暗河,但水流的出口似乎被什么东西堵住了,使得这滩死水发浑发臭。
神殿的正中央矗立着一座祭坛,令人意外的是,大多数的尸体都死在了地下神殿的入口处,似乎是在试图抵挡什么的进攻。而祭坛上这具仅有的尸体,身穿着褪了色的衣服,根本无法分辨其原有的图案,只有倒在一旁,似乎是祭司使用的手杖在诉说着主人的身份。
“看样子这里是在举行什么仪式的时候被攻破了。”
我用火把扫着四周墙壁上的浮雕和壁画,从过于抽象的叙事画上,我只能勉强分辨出哪些是人,哪些不是。
“这些是什么?”
我小声嘟囔着。
“这边多半是十二英雄的个人传记,你这边……恐怕是勇者多莉娅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