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狩魔人,你何必要如此在意这些凡人。”霍顿沉声道。
他把手中的剑指向麦凯格,“我以为你们的出现是为了世界秩序,不可以和凡尘染上因果。”
“去他妈的因果。”麦凯格哈哈大笑起来,似乎是听到了些不得了的言论,“这规矩是谁订的?至高神那个天杀的混蛋?我妈?还是桑依婆婆?”
“狩魔人有自己的守则——”
“那么现在究竟是我是狩魔人还是你是狩魔人呢,神奴。”麦凯格眯起双眼,这是一个非常危险的信号。
“你承认自己的身份。”霍顿纵身一跃,稳稳落在半截屋顶的边缘,“你承认了。”
“所以呢?”麦凯格摊开手,“难道我承认自己是男人就要负起什么奇怪的责任吗?”
霍顿愣了愣,“什么责任不责任的,你不是生下来就是狩魔人吗?还有什么责任,这是你的宿命!”
“宿命之类,那都是上神拿来糊弄世人的,为的就是让世界保持在正轨上。”麦凯格打了个哈欠,“虽然你失忆了,但是却还习惯性地去维护神族,真是有趣。”
霍顿没有说话。
他看着麦凯格悠哉的样子,也知道自己似乎拿他没办法,短短几秒钟时间那个狩魔人已经躲过了他几十剑。
而且他还没有反攻。
这是真正的实力差距,甚至只显露出了一部分而已,麦凯格是传说中可以屠龙的狩魔人,而他呢?
霍顿冷静想想,他,一个神奴,当年神王座下的狗。
没了。
这就是他目前能想起的。
麦凯格的表情看上去极为欠揍。狩魔人干脆盘腿坐了下来,“你知道的,原本我在特洛伊非常舒适,因为你这一闹现在人尽皆知,所以我要离开。回去告诉那个埃尔贝里伯爵家的公子听,血月,魔潮,那都不关我半毛子事。如果要知道为什么,你就去好好问一问英明神武的安卡尔之王吧,看看他二十三年前下了什么命令。”
“还有,我不知道桑依婆婆会不会离开,但是如果你们去骚扰她,最好掂量掂量自己有没有那个本钱。”麦凯格露出意味深长的笑容,看得有些瘆人。
“霍顿,可以了。麦凯格阁下已经表达了自己的意思,我们需要尊重对方的想法。”弗兰克的声音传来,伯爵公子脸上挂着迷人的微笑,“麦凯格阁下,如果您随时改变了主意,可以来领地找我。这是埃尔贝里家族的徽章,凭着这个可以在领地解决大部分的事情。”
弗兰克掏出一块金色徽章远远抛向麦凯格,后者一把接住,仔细端详了起来。
埃尔贝里伯爵,这个家族在他活跃的时期完全没有听说过,但是能在边境活下去的都没有简单的角色。
血月......他看着不断出现的人群,吆喝穿插着聊天的人声,还有浪潮般的窃窃私语,心底出现了一抹苦涩。
这就是人间的气息,脆弱而华美。
他感受着身下粗糙的砖瓦,想起了无数个秋天前的凉夜,刚从特瓦纳伯斯城出师的自己,离开师傅,离开好友,背上长剑游历天涯。
那时候的自己,在想什么呢?
无数个同伴死去了,无数个亲人消逝了,而他所默默守护的,却调转了戈头攻向特瓦纳伯斯城。
他四处流浪,手上沾满了魔潮的气息。他在荒野中沉眠,独自审判世上不公。
他没能找到散落在大陆各个角落的同伴,却引来了复生神奴的追杀,最后他来到了特洛伊小镇,这个位于废土边缘的偏僻城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