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的安大榜鼻孔插着氧气管儿,胳膊上挂着吊瓶,斜躺在床上,精神倒是挺好。
查完头部查四肢,查四肢胸腹,看完胸腹又盯上了裤裆:“那玩艺儿没伤着吧?”
安大榜满头黑线:“想哪去了!你听说过车祸伤到那地方的吗?”
“没有就好。”朱世锦给安大榜重新盖上被子,“老大不小的人了,就不能让我省心点,还去玩车……”
“汽车是男人的玩具,我一时手痒,怎么啦?”
“老爸,你要开车,让小孙陪着你呀。再说了,连个完全带都不系……算了,我不说了,以后知道该怎么办就行了。”安依依插了一句。
朱世锦是安书记的贤内助,接到电话后心急火燎地赶过来,一进病房除了察看某人的身体状况,自然忘不了一通数落。
数落完,朱世锦依旧有些担心:“安琪,你爸这病严重吗?”
安依依摇了摇头,表情里有些无奈:“现在已经没事了。要不是今天碰到了神医,小命不保……”
“不可能!”安大榜几乎是下意识地回应,“刚才张德鑫还在这里跟我打保票,说没有任何问题,观察几天就能出院。”
“他说的那是现在,还记得你刚入院的状况吧?”
“不记得。”
安依依翻了翻白眼,有些不屑地说:“你当然不记得,已经是深度昏迷,刚上手术台呢,呼吸心跳就都……监测仪上全是直线。总而言之一句话,当时不单是郝叔叔束手无策,就连张院长都急得像是热锅上的蚂蚁。”
安大榜当然知道,自己死在人民医院,人民医院所要承受的压力,只是他还有疑虑,或者说是不太相信:“真有这事?”
“老爸,你以为神医有那么容易请吗?我可是付出了代价的,等你好利索了,可得给我买辆好车。”安依依趁机打了申请,也算是善于抓住时机。
“代价?”朱世锦不干了,急忙问道,“你说清楚,代出了什么代价?”
女孩子说付出了代价,作母亲的肯定要着急。
“妈,你想哪里去了。”安依依又是白眼连翻,“我……我给钱行不行?”
“给钱当然行,你爸爸的命,花多少钱都值。”朱世锦回味过来,又问,“你有钱吗?”
安依依虽然不是典型意义上的月光族,可也差不了太多,自小养成大手大脚的毛病,手上的结余确实不多。
“这个真没有。”安依依上前搂着朱世锦胳膊,“妈,要不你友情赞助一点?”
“去,一边去!没个正形。”安依依套钱的戏路被识破,朱世锦板着脸孔教训,“你还没有告诉我,付出了什么代价呢。”
“妈,你能不能别问,反正没你想的那种事。”
“你呀,我不就怕你会吃亏吗。”
“妈,不吃亏,是我硬拉来的。”
朱世锦笑了:“还真以为自己是谁,你硬拉人家就干,哪有这么便宜的神医。”
“硬拉不干,用枪顶脑袋就干了。”安依依说完吐了吐舌头。
语多必失,看来真是这样。
“你说什么!你用枪逼人做事?”安大榜严肃了起来,“安琪,你是个警察,知不知道纪律?你这是违反警械管理使用规定,你知不知道?!”
“爸,跟你的命比起来,违反规定算什么……”
“就是你说的道乙?刚才那个小护士?”安大榜瞪大了眼睛。
“他可不是一般的护士。”
“我知道,他是一个男护士。”安大榜说的话近乎打趣,却也别有意味。
“医院里怎么还有男护士?”徐世锦也有些疑惑。
“其他医院有没有我不知道,反正这里就是有。”安依依嘟囔着答道。
“你和他是怎么认识的?”安大榜又问,显得关心。
“就知道你们会有这一问。是这样的……”
安依依翘了翘嘴,把相识之事交待了个底朝天。
“依依,他会不会去警察局告你呀?”徐世锦有些担心。
安依依笑了:“老妈,你太小心眼了。道乙是什么人,会这么小心眼吗?”
“你怎么知道,又和他不熟。”朱世锦打量起了安依依,希望从她脸上发现什么蛛丝马迹。
“妈……”安依依又把道乙与卞家的关系、道乙在卞家的地位待遇等等说了一遍。
“刑警队就是做这个工作?这家长里短的,跟个翘嘴的市井妇人有什么区别。”朱世锦皱了皱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