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不是嘛?“安福一脸谄媚,一副打抱不平的模样说道:“这苏州城谁不知道,要说龙王庙,那排在首位的就是咱们太湖府君庙,也不想想,要不是咱们太湖龙王保佑风调雨顺,哪儿来的这苏杭繁盛。”
“那什么长江龙王庙,不过是吴庙祝您慈悲,想着他们那群低贱的贱民来往城北城西太过遥远,才默许他们自建龙王庙,沾点光罢了,现在却弄出这些把戏,真真是不将您老人家放在眼里,小的也是实在看不过去了,才拿这等小事来扰您清净,还请您老人家不要生气,着实不值得。“
被安福好生拍了这一通马屁,吴庙祝的脸色也眼见的好看了不少,轻哼一声,“你小子倒是看得清楚,也罢,也是我平日里慈悲惯了,却让那群不知深浅的贱民搅风搅雨,实在可恶。”
“我说怎么最近香火钱少了一些,还因为是新年刚过,各家各户少有余钱,谁知道还有这等原因,倒不是我心疼这点子香火钱,想我太湖府君庙立足苏州多年,这点子银钱我还不放在眼里,可是,他们不该打着龙王老爷的名号乱来,身为太湖府君庙的庙祝,事关龙王老爷的神威,我绝不能坐视不管,必须给长河村的贱民们一个教训才行。”
看着吴庙祝脸上的冷色,安福连忙说道:“就是这个理儿,不过,庙祝大人,您打算怎么给长河村的人一个教训,要不要小的找几个人,把长江君庙给他砸了。”
闻言,吴庙祝脸上闪过一丝意动,随后脸色一沉,呵斥道:“胡说什么呢?本庙祝是龙王老爷的庙祝,虽说长江龙王不等于太湖龙王,到底也是龙王,哪有龙王庙祝去砸龙王庙的,你这是要陷本庙祝于不义吗?“
“你记住,本庙祝不是针对长江龙王,而是那些打着龙王老爷名号兴风作浪的贱民,再让本庙祝听到你有这种对龙王老爷不敬的想法,本庙祝第一个就饶不了你。“
“是是是,是小的胡说八道,您老人家大人不记小人过,别跟小的一般见识,小的也是一时糊涂,那您看?要怎么做才合适呢?”安福连忙说道,便是被吴庙祝呵斥了,脸上谄媚的笑容也是丝毫不减,反而更多了几分讨好之色。
听到这话,吴庙祝没有第一时间回答,而是沉吟思索起来,刚刚不让安福去砸了长江君庙,自然不是吴庙祝嘴上说的那个原因,要是可以的话,吴庙祝恨不得现在就把长江君庙给砸了。
可这么一来,落人口舌,让人以为自己眼红长江君庙不说,长河村的村民也不是吃素的,虽然没钱没势,但人也不少,真闹起来,就算是自己能想办法平息下去,耗费的银钱也不是个小数目,为一座小庙耗费这么多,吴庙祝哪里舍得。
要知道,太湖府君庙虽然香火鼎盛,到底和佛道两家的寺院馆阁不同,普天之下,能有太湖府君庙这样规格的龙王庙屈指可数,但比他香火更盛,更为广大的佛道寺院却是数不胜数。
太湖府君庙能有今天,吴庙祝可以说耗费了不少心血,要是真出了什么问题,落进下石拉他下水的人可不在少数。
况且,杀人诛心,长江君庙说到底,只是一个小庙,就算是砸了又能怎么样,只要有人信,建一座新的也花不了几个钱,自己要的,不是长江君庙本身,而是被笼络走的信徒,被分流的香火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