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靖不认同寿春郡王赵祯的观点,对于自己身边的人,任其牺牲就等于是出卖。
直至今日,他还能清楚的记得他第一次来到皇城司第五都时的情景,那时候还是代都头的曹坚就躺在草坪上,嘴里还含着一根草。
那些桀骜不驯的士兵,除了老实稳重的曹坚,全部都充满敌视的看着自己。
“很好,我向大家自我介绍一下,我是新来的都头,王靖”
“在我来之前,就听到有人说这里有人背着自己的都头,总搞一些上不得台面的东西,这些都是军队中明令禁止的,去青楼寻欢、在军队聚众赌博、酗酒闹事、更有甚者,还有私自脱离岗位擅自去野外打猎的,这些事情,本人只是听说,但是从来也没有参加过,所以,对于你们这种违法乱纪的行为,再有下次的话,我只能对你们说一句话。”
“请一定要带上我”
“噗”队列里有士兵忍不住笑了出来。
“都头,你太上道了,哥挺你”
一股欢呼的热浪顿时从队伍里发出来,
第五都的士兵们紧握住双手,他们欢呼,他们雀跃,在彼此的眼神中他们看到了对方激动的泪光。
那个第一个笑出声来的士兵,正是陈继。
王靖还清楚的记得,自己当初设计在清河烧粮草,呼喊的最大声的就是陈继。
“长官,第五都,陈继前来报到。”陈继响亮的声音犹在耳边回响着,这是陈继放弃军吏身份来到王记酒铺时的情景,自己还向他许诺今后的好处。
王靖还记得,在送陈继临行前他那谦谦有礼的神情,“长官放心,陈继这一去必将d府王记的名声彻底打响,不必远送,小人必不辱命。”
王靖又回想起,当陈继的头颅呈现在他面前时候,那紧闭的双眼、惨白的肤色、脖颈尚未拭去的血迹。
陈继跟随裴定方几位被选上的原第五都士兵在一起振臂高喊的誓言,犹在王靖耳边响起,裴定方,余玠,童清,俞子期,朱冲,
“我”
“陈继”
“裴定方”
“余玠”
“童清”
“俞子期”
“朱冲”
“今曰立下誓言,不论前方多劫,不论前方多难,惟愿迎难而上,抛肝利胆,必将王记的旗帜,插遍神州大地的每一个角落”
是寿春郡王赵祯变了,还是自己始终没有看透他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亦或是我太软弱了不适应这样的生活?
王靖的脑子里如同一团乱麻,在寻找着自己的想要的答案。
这是他第一次对所有的一切感觉到迷茫,接连发生的事情,将他一直所坚信的理念产生了冲击得七零八落,甚至有一些动摇了,是不抛弃不放弃自己身边的任何一个人,还是去奉行忠君爱国,那种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的臣子之举
“大人,这么大的雪您怎么来了?”
王靖听到身后有人在叫着他,转过身来才发现裴定方正看着自己,一抬头就看到酒铺的幌子还在寒风之中摇摆着。
“哦,我是觉得屋子里闷热,就出来走动走动,怎么你们几个都在这里呢?”王靖发现自己竟然不知不觉的走到了王记酒铺这边,而这时又看到了门口又多了几个人,
余玠,童清,俞子期,朱冲。
“大人,陈继的事情我们都知道了,”裴定方小声说道,用眼睛瞥了下另外几人,“我们几个想在这里祭拜一下他。”
酒铺里,王靖看到一张桌子上放着几个酒坛,六个碗,在其中一个碗旁边还放着一块灵牌。
看到王靖目光落在那块灵牌上面,身后的裴定方赶紧说道,“大人,我知道在这里摆灵牌不合适,我们现在就把这些撤掉”
裴定方走上前去,准备拿走那块灵牌,身后传来一声,“别动他”
“就让陈继在这里陪我们几个喝几杯吧。”王靖走到桌子前,拉开椅子,示意裴定方他们也都坐下。
“哗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