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儿即将高考,妈能丢弃女儿吗?
想到这儿,心从死亡线上踱了回来。她走到院子放水洗把脸。星星有一搭无一搭平淡地眨巴眼。
这些天,有个坏消息在龙凤村巷道、屋内传出——夜静熟睡时,有窃贼在村子里,劫财劫色,令人不安。
如兰将门关好,又仔细检查了窗户,将灯熄了,躺在炕上。虽然疲倦,但怎么也睡不着……身后事,非常焦心……父亲去世多年,母亲年事已高;离婚,还真得回娘家住。她想去姐或妹家先住几天,但长久也不是那回事。出嫁的女人,离婚后返回到娘家,窝囊啊,心如刀绞啊……想想亲朋的脸面,村人的白眼,哎,还不如一死了之。但又如何能让白发人送黑发人呢……
如兰的门外,有个男人向门走来——低倾着头,若有所思地停下,两面张望后仍有顾虑;身材略微驼背,但总体挺拔,身健体壮。
他想来安慰一下如兰,跟她说几句话,哪怕不说话,看她几眼,将自己悲悯的情怀传递给她,今晚回去也能睡踏实了……如兰是个可怜的人,需要同情的人;对这样柔弱皎白的女人,需要伸出温暖的手,而不是雪上加霜;需要怜香惜玉,象呵护婴儿一样来珍惜……他伸手倒一下门栓,又回一下……屋里没动静……咋回事?明明亲眼看见她走进屋里——绝对的,百分百在屋里——难道她想不开以绝后路吗?他的头突然大了,涨得发紧,十分难受,以至于两耳嗡嗡响……不好了,不能再等了,于是爬上墙头,正准备跳下去,一个人从后面拉了他……
一回头,差点跌下来——
拉他的人,正是如兰的“丈夫”许其。
许其板着面孔,凛然不可犯;瞪圆的眼睛质问他——嘿嘿,我们还没有离婚,你就等不得了;太急性了吧,许医生你太不绅士了吧?你就算憋不住了,也不能跳墙吧?非等捅一拳你才过瘾吗?
许医生脸色发白,心突突跳嗓眼了,他急赤白脸解释,说:
“别误会,千万别误会;我没有那个意思……我是想她……她会不会想不开……那就不应当啊……我敲门里面没动静……
其实如兰没听到敲门声,她哪有心情听门响,即便听到也不会下去开……
她想的是,以后的路,又该如何往走下去呢……辗转反侧,不觉窗户发白,天要亮了。
经过一夜的斗争,生与死,事关三代人,不可小觑。
最容易的选择,是死!
最不负责任的,也是死!
最懦弱的,还是死……
最不简单的,是活着……
唯有活着,才是强者的逻辑!
她无论如何,也要接受坎壈的命运。只有迈过这道坎,才有一线曙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