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这么多年,你都一直念念不忘,我怎么知道你是什么意思?”
玄清闷了一口酒,摩挲着手上的玄金戒,缓缓道:“我有愧于心……”
玄澈凝视着他的眼睛,像是在等他的回答。
“如果当初……我听话一点,也许母亲她……就不会走了。”
玄清想起当初,薛离相总是喜欢牵着他的手,带他一起练功,变着法给他做许多好吃的,那些平淡的岁月里,她总是试图用自己的快乐去感化他,帮他抚平心中的伤痕。
是啊,他见过她杀人如麻的样子,眼神中的凶狠、手段的毒辣,她就是那样一个女子,可是她也把自己所有的温柔都给了他。
只可惜,在那些年里,他固执地、倔强地,把心中的所有都自我消化,而没有留给她只字片语。
无数个深夜,他总是梦到薛离相面对着那个小男孩,那个冷冰冰的、从不理她的小男孩,她应该很难受吧?
自从师父走了之后的十年里,什么事情他都是一个人扛,只有玄澈——这个他看着长大的弟弟,才是他内心真正信赖、可以依靠的人。玄澈对他的照顾和关心,一如当年的母亲。
是从什么时候起,他的心就乱了呢?
在那个山洞里,她把仅能支撑一人的飞升符留给了伤重的他,而自己却慢慢爬上去,满手是刺和鲜血,触动了他内心的一分柔软。
澧都的莲花渡口,她全身潮湿、头发散落,那与母亲神似的面容,让他不禁心动。
她担心他的安危,即使法力不足,也要飞回去告诉他,那种发自内心的忧心,让他小心翼翼地敞开了心扉。
后来他有了完美的借口——想要利用她修炼内功,所以无数次的深夜,给她输内力,给她焚香,他从没觉得有任何不妥。
铜陵城的那一晚,她大声斥责他时,他很想说不是那样,可是他沉默了,他没有阻拦她,让她走了,却没想到她后来会遭遇那样的酷刑。
当独孤久将她送到玄清宗时,那九瓣莲花的印记乱了他的心神,他后悔就那样放她走,暗暗决定要一直好好照顾她,因为她是母亲的女儿。
所以那日在夜光池里,他沉默了,他怕说了什么,让她误会;又怕说错了什么,让她误解。因为他说不清楚。
直到武林大会上,独孤久的那一剑,才让他彻彻底底明白自己的心。
可是她是母亲的女儿啊,也是他的妹妹啊,虽然没有血缘关系,但他也不应该对她有这样的心思。
“要我说,师娘不回来了,你倒不如和凌柔……”
“胡说什么!”
玄澈已是半醉,迷糊之中道:“我……没胡说……”
“我只当她是妹妹……”
“好吧……可惜了……人家对你那可是……”
“可是什么?”
玄澈已经完全醉了,任玄清怎么摇晃也不动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