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沙宗卜居真人座下弟子甘棠前来求药!”
旭日东升,将附近的几座山峰镀上一层金黄,随着这句大声言语,早起的水鸟被惊得飞离湖面。
除了这个自称甘棠的女子声音,似乎身旁还有另外一个男子的声音:
“甘棠师妹呀,你别喊了,这一大清早的,吵到我师兄师姐师妹师弟们怎么办?就算吵不到我的那些师兄师姐师妹师弟们,吵到花花草草也不好嘛!就算吵不到那些花花草草,吵到......算了,咱橘颂峰好像没有珍禽灵兽。哎,着实可恼,等会去把半山腰上那头水牛打一顿。”
......
“西北震灾,地裂泉涌。上百万的黎民百姓损失惨重,有一国,名为车迟,国王倾尽一国之力救助山下百姓,家师卜居真人感其功德,准其拣选100名弟子入我怀沙宗内修行。现如今因新弟子激增,宗内丹药奇缺。故命我来向贵宗求助,恳请卜居真人现身一见。”
“师父下山远游,真的不在宗门内,师妹你喊破喉咙也是没有用的。”
......
“哎,师妹你怎地硬闯呢?我们宗门内的师兄弟都喜欢不穿衣服裸睡,我倒是无所谓,可能部分思想觉悟低的师兄弟还沾沾自喜,但恐你看到不该看的东西,平白污你眼球啊师妹。”
......
此时天色尚早,陆抬从梦中被吵醒。橘颂峰不高,宗门内弟子彼此居住之地都不算远,稍微大声言语,全宗的人都能听到,故而也没有像别的宗门那般,架设虹桥与云梯。
女子声音虽然燕语莺呼,但言语间字正腔圆,铿锵顿挫。这个女子声音不认得,但另一个男子的声音,陆抬却是认得,正是掌管宗内钱财丹药大权的五师兄言监生。
此时话语还在继续:
“要我不喊也行,你把这张清单上的丹药交予于我,我立马走人。”
......
“这这这,你这不是为难我吗?大师兄和二师姐在闭死关,三师兄和四师兄以棋入道,正在参悟上古残棋,如今宗内除了我,还有一个终日游手好闲,只知牧猪奴戏的六师弟。如何能做主此事?我虽说蒙得师兄信任,掌管丹房,却也不过一如图牵线木偶的账房先生罢了,连每月按例分发丹药都需大师兄同意,真真苦不堪言。”
“休要唬我,你们大师兄二师姐不久前刚刚跻身天阔境,血气旺盛,寿元充足,如何需闭死关。卜居真人何在?王师兄何在?弟子甘棠求见!”
......
陆抬七手八脚地穿好衣服,循着声音,在门口探头探脑往屋外瞅。只见五师兄言监生身旁站着一个肌肤丰泽,身着一袭湖碧色彩绣百合裙的女子,女子唇不点而红,眉不画而翠。
言监生叹了口气,“不瞒甘棠师妹,即使家师答应借助,恐也无能为力,现如今宗内低级丹药所剩无几。”
名为甘棠的女子嗤笑道:“青阳山每个月的丹药配给都是宗门均分,从不按各宗人数摊分,名义上的说法是物竞天择,适者生存,何况人乎?但你们橘颂宗地处荒野,境内人烟稀少。宗内六个弟子却分得别处宗门数百名弟子的丹药资源,怎会所剩无几?不说其它,你们宗内弟子均是烟波境以上,淬体丹对你们已无用处,这也没有?”
女子似是早有准备,娓娓道来:“言监生师兄,你是启蛰225年入宗门修行,229年入烟波境。杜毕书师弟,则是启蛰270年入宗门修行,于275年脱离念气境。宗门每年送30颗洗髓丹,如今是启蛰285年。按杜必书师弟入烟波境后时间开始算,至今起码也有300颗了吧,怎会所剩无几?难道被你们当糖吃了?”
“师妹好记性,不过不是当糖吃。”
“......哦?”
“师妹也是女子,应知爱美之心,人皆有之。”
“......然后?”
“我们橘颂宗有个二师姐。”
“......师兄请直言。”
言监生抬起头来,神情极为认真说道:“师妹明显做过功课,也晓得本门近几十年都没有新弟子,大师兄近年来铁树开花,师姐在念气境时就发现淬体丹也有美白养颜的功效,先秦书籍有云,桃之夭夭,灼灼其华,所以.....本门现在连洗髓丹都所剩无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