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萧自打昨日起就觉出了沈相夷的不对,这人的脾性如今他算是摸了个七八,知道此人与常人不同,心中越有事,面上就越轻松。照昨日那个程度,他心里估计已经扭成了一根麻花。想着,他没有傻乎乎地问“怎么了”,而是直接道:“那个木盒......被莫西打开过了,对吗?”
不想他如此坦率,沈相夷有些微讶,但很快就习惯性地点了点头,恨恨道:“是啊,他的确违背誓言取走了木盒中的东西,还给我设下一个陷阱,想要我的命!”
凌萧想问木盒中是什么,他有些好奇,究竟是什么能让紫微国师如此挂心。但知道沈相夷不会告诉自己,他退而求其次道:“依我看,他并非是想要你的命,更像是跟你开了个玩笑。”
“哼,玩笑?”沈相夷嗤了一声,“他是在向我示威。”
“示威?什么意思?”凌萧不解。
沈相夷看了他一眼,刚要开口,却不知想到了什么又摇了摇头,只道:“就是宣誓主权,男人间的宣誓主权。你......算了,跟你说你也不懂。”
“嗯?”凌萧不由诧异,“我为何会不懂?”
“你一个黄花大小子,知道什么叫宣誓主权?”沈相夷道,说着还不屑地瞟了他一眼。
凌萧怔了怔,忽然明白了他的意思,却并没有像沈相夷想象中那样暴跳如雷,而是试探道:“那个盒子里装的东西,莫非与莲衣有关?”
沈相夷震惊地看着他:“不会吧不会吧不会吧,你小子的脑子不会这么好使吧?我就说了句‘宣誓主权’,你就能猜出来那是莲衣的东西?哎哟,不行不行,以后我跟你说话可得小心点,省得被你卖了都不知道!”
凌萧有些无语:“这有什么,只不过是一点逻辑推理而已。你暗示我那东西与女子有关,还是一名与你与莫西都有关的女子。这样的女子我只知道一个,就是你提到过的莲衣,自然就联想到她了。”
“哼,”沈相夷还是一脸忌惮地看着他,“不管你怎么说,反正我是怕了你了。小毛孩子耍心眼子,以后你少问我问题,问了我也不会跟你说!”
凌萧白了他一眼,又道:“就算莫西拿走了那个东西,也是一千年前的事了,你没必要如此担忧吧?”
“嗯?”沈相夷又是一脸惊怒,“你你你,你怎么知道我在担心?我不是一整日都高高兴兴的吗?”
凌萧懒得跟他解释,只道:“你自己看不见自己的脸。”
“嗯?是这样吗?”沈相夷抬手摸了摸脸颊,“哎呀,这不是原装的就是不好使。想当年,但凡是老子想瞒住的事,谁都别想从老子脸上看出来。现在倒好,跟个孩子似的,喜怒都写在脸上了,那还不得让人抓着小辫子往死里虐啊?”
“也不至于,”凌萧道,“旁人未必看得出来。”
“呵,又变着法儿夸自己聪明呢。”沈相夷哼哼一笑。
真是话不投机半句多,凌萧移开目光不再看他。
沈相夷却一直瞅着他,凌萧感觉到他的目光从自己的眉宇扫到下颌。接着沈相夷凑到他身前,难得正经道:“说完我了,也该说说你了吧?到底伤得如何,现在肯给我看看吗?”
凌萧微微怔了怔,还想下意识把手臂藏到身后去,却被沈相夷一把捉住了。他顺着凌萧的骨节轻轻捏上去,又看了看他身上的其他地方,点头道:“还行,没我想象得严重。”
凌萧没说话,默默地把手臂抽回来,道:“你呢?我回来时头晕脑胀,听人说你吐血昏厥,具体为什么却没听见。”
“哦,”沈相夷像孩子一样噘了噘嘴,垮着脸道,“也没啥,就是太累了,再加上听见你受伤,着急上火才会晕的。我说萧萧啊,你现在的一颦一笑,一举一动可都牵扯着我的心啊。你能不能爱惜一下自己,不要三天两头跑去当圣人,就算是心疼我了,行吗?”
凌萧知道他又在试图混淆视听,也贴心地没有戳破他,换了个话题道:“为何今日又想起紫霄剑了?”
“哈?”沈相夷一下子没反应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