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过三巡，菜过五味。

方寻从对方嘴中得到了很多的信息，也知道了此去目的地的凶险。

这妖虎进入道灵境也有数十年，可到现在也不敢进入天道天下，只敢在这交界之处占了一小片地方。

而在天道天下之中，自走入的那一刻就已经成为了那无垠棋盘中的一员。

棋子亦是执棋者，执棋者亦是棋子。

两者的身份一直都是在变换着的。

人外有天这句话在天道天下得到了最好的诠释，便是那些达到混洞境的大修士也不敢保证自己不是在其他人的棋盘之中。

“那方世界太过恐怖，我已经不敢再进去了。”

许是忆起了从前的经历，妖虎打了一个寒颤，手中的酒杯都险些落在地上。

方寻惊诧不已，照理来说能够达到道灵境的生灵，其心性都应该达到了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的境界，怎么眼前这位会如此的害怕呢。

妖虎感受到了方寻的眼神，他没有去解释，只有真正去到那方世界才会知道那方世界的可怕。

死亡的恐惧往往是在到来之前的那数息之间，而在那方世界之中，这样的情况只会多不会少，太多生灵的生命不被自己所掌辖，被其他的大修操纵。

那种生命被他人掌握的感觉让他几近崩溃，若非后来废了极大代价逃出棋盘之中，他都不知道该怎么活下去。

生命的道路被大修安排的明明白白，便是生死都不由自我掌控，这种痛苦才是妖虎真正恐惧的源头。

没有经历过这些的人是不会理解这其中的恐惧。

如方寻这样的人他见识了太多太多，有很多在进入天道天下后再也没有出来过，还有的如他一般，付出极大代价跑了出来，发誓终生不在踏足那里一步。

“虎兄告辞，我该出发了。”方寻抱拳道。

“希望你还能活着回来。”妖虎目视远方，那片天空伴随着火红的朝霞显得格外美丽。

“去吧，那里就是你向往的地方，希望你到了那里之后不会后悔自己进去。”妖虎开口道，随即全身气息收敛。

在方寻的感知之中，妖虎的境界也从道灵境一路暴跌，最终停留在命宫境不在下降。

“就这么可怕吗？”方寻调侃道。

妖虎没有任何声音，此刻的他好似丧失了神志，就这么半蹲在那里。

方寻不在说话，起身离开。

从这位道灵境妖修的表现，方寻的心中已经出现了一些紧张。

那位道灵境妖修的实力不弱，方寻感觉若是与对方交手也只有七成胜算，如此实力的修者都这般畏惧天道天下，可想而知其中的恐怖与凶险。

一路无话，但在暗中，一双双眼睛都在注视着方寻。

方寻也感受到了这些目光，其中不乏实力高绝之辈，但都没有出声，就这样默默看着方寻向着前方的天地走去。

终于，世界变了。

在踏入天道天下的那一刻，方寻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压抑感觉，整个世界似都在排斥他，这种排斥说不上难受，但总让方寻心中生出一种不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