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初白应了声好,转头低声对冯柯说:“从这里出去我再告诉你,但是无论如何,这种危险的事,没有下次。”
还嫌不足,伸手摸了摸冯柯的头发,很轻,几乎感觉不到,“我会很担心。”
而后放下手中东西,长腿一迈,就跟着老干警出去了。
冯柯愣了愣,也跟着起身,脑子里却是乱哄哄的。
那个小跟班约么是冷静下来了,本来看着也年纪不大,这会儿听说要判刑,吓得全给抖搂出来了。
齐风带来的人此刻都安排在另一间房间待命,警局里的警察们也都没几个在这处,他和唐霜站在玻璃窗前看着里面的小跟班,谭亦和白清扬也站在旁边。
沈初白到的时候,又被齐风给啰嗦了一顿。
虽然两人沾亲带故,但是在做经纪人这方面齐风真的让人没话说。小事大事全包揽,他基本没有不会的,业务能力是出了名的强,能带沈初白是巧合,但对两人来说都算好事,也没因为这层亲缘关系有什么太多特殊之处,也就相处起来更加自在与开放一些。
齐风作为经纪人,坚守着永远把自家艺人的身体放在首位这一信条,逮住机会就让沈初白养生,室外空气还是比较冷的,沈初白没穿外套又没戴围巾,只穿着米白色薄线衫,白净的锁骨都露在外面。
就算出门忘了穿,他记得车上也是备了件羊绒大衣的,怎么就……
哦,他知道衣服哪儿去了。
跟着沈初白后面的冯柯穿着那件眼熟的大衣,围着眼熟的围巾,向着齐风走过来。
齐风原本啰嗦的嘴突然瓢了一下,瞬间就哑火了。
沈初白迎着齐风的眼神,坦坦荡荡地压了压帽檐,低声说:“之前为了动手,把外套落车上了,但是刚刚喝了热茶,现在还不太冷。”
“您也是有点不要命呢。”齐风嘲回去。
车子还停在事发现场的某个角落,估计还得等拖车。
齐风直接去了旁边打电话,让人送件厚外套过来。
房间外可以清晰地看见那个小跟班的动作,他坐在椅子上,拼命地辩解着,两个干警一边询问一边记录。
之前叫人的那个老干警站在旁边,见人到得差不多了,拿着一打资料开始向他们说明情况:“……杨浩东,男,十九岁,宁城本地人,初中便辍学,到处打零工,家里还有一个卧病的母亲和七岁的小妹妹,假枪支来源……他自己说是捡的,但因为这个让他在很多地方都没再受欺负,还傍上了一个电玩城老板的弟弟。据说之前和白清扬同学发生了一些冲突,便想找回场子,带上了杀手锏,怂恿那个老板一起打算教训白清扬一顿。”
白清扬和谭亦站在一边,闻言只是抬了抬眉,没说话。
“后续的事情几位都经历了,我也不赘述。本来倒也没什么,但是里面这位已经有些偏激了,而且还牵扯出一幢旧案……”
老干警抬头,对着冯柯和白清扬,缓缓道:“二位是住在第七街区新落成不久的楼盘里吧?”
“想必你们也知道那里为什么入住率低,说是……有不干净的东西。不过只是施工的时候出了人命而已。一个工人,据说是施工不慎,掉下来了死了。死的那位因为责任都在自己,好像也没多少赔偿费。那个人,是杨浩东的父亲。”
“杨浩东性格很偏激,但同时又十分懦弱。他坚持认为自己父亲是枉死,当时也来警局闹过,但是不了了之,后面我们也不知道情况了。他自己交代,说是每天盯着七街那个小区,有新住户入住便疑神疑鬼,而且这次找上白清扬,也是因为白清扬的父亲,秦世文,他是那个项目的直接负责人。”
老干警继续说道:“以前的事已经定案,除非杨浩东能直接给出证据,不然就永远翻不了案。但是杨浩东这个性格比较麻烦,孩子年纪小,但是路有些走歪了,之前因为大大小小的事已经进我们局里不少回了,之前拘留了十五天,本来以为能消停会儿,没想到……”
沈初白说:“没有办法约束吗?”
老干警摇摇头:“之前都是小打小闹,最多也就拘留,不过这次严重多了……唉,也是可惜。”
谭亦突然开口道:“他这样……那他家人怎么办?”
门内的杨浩东已经开始啜泣,看上去一点儿也不像十九岁的少年。他的手上满是茧子,左手臂横着一条狰狞的疤,那是他在工地做黑工的时候,因为没有防护被钢筋伤的,这导致他撑着桌子的手不住地颤抖。
一直看着里面的白清扬突然说:“秦世文的事我会尝试去弄清楚。一码归一码,杨浩东已经犯罪了,他这样……需要好好学学如何做人。至于他的家人,我会去看看。”
沈初白说:“七街那里我们都才入住不久,所以并没有注意到这个人,但是照他这么说……我觉得还是有必要调一下监控。他手里的那东西,如果这么好捡的话,我想宁城的治安问题……”
老局长刚过来就听见这话,忙不迭地应声:“这个您放心,我一定会彻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