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柯抽了抽手，没抽动，回道：“璟哥啊，以前我不就是这样叫你的吗……我的雪都化了，你先松开我！”

沈初白在他掌心挠了挠，说：“上车。”

冯柯绕到另一边拉开车门坐了上去，车窗缓缓关上，旁边温热的身躯凑过来，沈初白勾住他的下巴吻了上去。

冯柯伸手抵住他的胸膛，却没使什么劲儿，瞧着更像小猫咪轻轻在人身上拍了拍，渐渐地，他也沉迷其中，周围温度升得越来越高，最后还是沈初白率先松开了他，动情地在他脖子上落下一吻后，持着一副低哑的声音道：“你惯会往人心里使劲儿。”

冯柯眨了眨眼，长睫扫过他的头发，像拨动着琴弦一般，他反驳道：“你才是个偷心贼，一张脸不知道迷倒了多少人。”

“你被迷住了吗？”

冯柯有些不好意思，伸手用了点力气推开了他，“还是先回家吧，这里人还挺多的。”

沈初白笑了笑没说话，帮他系好安全带后，就驱车往七街那边开去。

冯柯脸还有些红，只好一直冲着车窗那边，看着外面纷纷扬扬的落雪，还有飞驰而过的街道。

因为跨年，路上有些堵车，虽然十九中离七街不远，但在路上光堵车就堵了快半个小时，俩人最后在电梯里的时候，已经半夜十一点半了。

这一年还剩最后半小时，冯柯有心想和他一起跨年，但从下车沈初白就有些微的心不在焉，冯柯一时也不知道他在想什么，也就没有开口。

知道电梯在17楼停下，沈初白看着出电梯的冯柯，跟着也走了出去。冯柯心里一喜，面上还是淡淡地开门：“你在想什么？”

沈初白叹了口气：“我想和你一起跨年，但想了一路，也没想出来一个可以留下来的合适借口。”

冯柯推开了门，回头看他：“你平日里好听话那么多，这会儿倒是口拙了？”

沈初白说道：“我哪里讲了好听话，都是我心里的真实想法。我一向是嘴笨的，所以经常不知道要怎么和你表达才合适。”

“你要表达什么？”

“太唐突了。”沈初白皱了皱眉，泄气道，“我想时刻与你在一起，天天亲吻你，抱着你，亲近你，可我怕你会因此远离我，这是我不能接受的。”

冯柯笑了：“还说你不会讲好听话。”

他站在门口，对沈初白招手：“进来吧，这就是你今夜留下来最好的理由了。”

冯柯把书房的大飘窗收拾了出来，铺上了厚厚的毯子，丢了超级多软绵绵的抱枕、玩偶，摆了张雪白的小矮桌。

他带着沈初白进来，让他随便坐，等拿着酒和杯子过来时，果然见他坐在了飘窗，被玩偶环绕，手里还抱着一只大皮卡丘。

“低度的果酒，暖胃助眠。”他扬了扬手上的酒瓶，而后又去了厨房，用小巧的碟子端了几盘果脯肉干之类的小吃过来。

飘窗的位置很好，左边是繁华的街景，右边过去楼房渐渐低矮，再后面则是连绵的小山和零星的湖泊。七街，恰好就在这条分界线上，像连接了两个世界。

他抿了一口酒，问沈初白：“你当时怎么会搬来七街的？”

沈初白咽下嘴里的果干，酸甜的滋味蔓延开：“因为近。”

冯柯笑了。这理由还真是一如既往地朴实。

“彻底接手寰星费了一些功夫，需要经常忙到很晚。之前住在远山那边，但来回一次太费时间了，就想着在附近凑合一下到明年开春，地铁铺好后七街后面那条路就通了，综合来看，这里是最好的选择。”

他点点头，的确，七街之前就像被砍断了枝丫，现在新的枝条修好，见鬼的传闻也敌不过现代人的居住需求，最近小区里的住户也越来越多，以后这里的房价肉眼可见地也会水涨船高。

“你呢？怎么一个人住这里来了？”沈初白问道。

冯柯坦言：“因为穷。”

沈初白大笑：“那你跟我一起住，我来养你。”

“我走的可是自力更生的路子，从不吃软饭的。”冯柯故作严肃道。

“木木好厉害。”沈初白喝了一口酒，问道：“那我走的是柔弱菟丝花的路子，可以吃你的软饭吗？”

冯柯拍桌狂笑，沈初白也跟着笑起来。

两人其实惯常都不是特别爱笑的人，但不知为何，两个凑到一起，随便说点什么，总是会不自觉地笑起来。

沈初白随手喂了一小块肉干给窝在脚边的橘猫，窗外突然响起“嘭”的一声，绚丽的颜色在空中炸开，火星和着飘扬而落的雪花，冯柯惊喜的声音响起：“璟哥！你看，烟花！”

时钟指向十二点，沈初白看了眼窗外，最终目光还是落到了光影照耀下眼神清亮的冯柯身上，他“唔”了一声，还没来得及动作，冯柯便倏忽转头，拉住他的衣领便凑过来，酒香四溢，混着莓果酸甜的气息，还有冷冽的冰雪味道。

“新年快乐。”冯柯舔了舔上唇，说道，“我先说的。”

沈初白“嗯”了一声，盯着他艳色的唇，再次覆上去。室内暖意渐升，冰雪消融，只余水色。

“新年快乐。”

我的木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