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却没能看到日出。

天气预报果然只是预报，山上的天气总是多变的。半夜便听见呼呼的风声，一早起来，窗外目之所及的是阴郁的天空，半点不见阳光的模样，雪倒是更厚重了。几个佣人在清扫路面，看见他还有些惊讶。

冯柯因为工作原因，早已形成了无论多晚睡，早上都能很早起来的生物钟。左右也没什么事，他就裹上自己的长棉袄出去扫雪。

其实是有机器工作的，日常也是机器在做，但王叔交代过不能吵到冯柯，大家又是第一次见到有客人过来，自然精神百倍，这会儿看见冯柯过来，还怕是不是自己吵醒了他。

王叔原本在厨房盯着，听见消息立刻就赶到了大门，正好看见冯柯拿着把大铲子在铲雪，看样子还十分开心。

因为要和学生家长打交道，冯柯练就了十分高超的说话艺术，再加上那张无往不利的脸，很快与几个帮佣大姐打成一片。

按照大姐们热心的指示，冯柯越干越好，隐隐有些上头，直到看见王叔慌慌张张地赶过来，那架势让冯柯还以为自己是不是把地面给挖穿了一样。

王叔出面劝阻未果，只好去叫沈初白。

原本沈初白知道冯柯爱玩，但还是怕他生病，披了件大衣就去外面抓人，冯柯倒怕他着凉了，连忙拉着他进屋，铲子也不玩了。

等端着热茶递给沈初白的时候他才反应过来，眯着眼道：“以退为进，沈初白你可真出息。”

沈初白倒是握着杯子慢悠悠地喝着，闻言道：“我就是怕你生病，今天日出看不成，只能下次再来了。反正你也要放寒假了，到时候就住这边来吧，当度假了，等我那边工作也结束了，我们就去泡温泉。”

冯柯：“你安排得倒是明明白白，要是我不来呢？”

沈初白道：“我把世贸后厨做甜点的师傅请过来了，温室里扩了一片在种菜，但庄园里他们只饲弄过花草林木，你比较有经验，要是他们弄不好——”

冯柯：“你赢了。”

杯口升腾起的氤氲水汽背后，沈初白扬起一抹胜利的微笑。

原定上午的计划取消，拗不过冯柯想玩雪的心，沈初白把冯柯裹成了一个球，这才带他去外面玩，俩人动手能力都不是特别强，冯柯也是个嘴炮花架子，最后堆了个歪脖子雪人，背后孔雀开屏似地插了一圈铁树叶子，怀里抱着几颗大白菜。

冯柯对着一本正经给雪人开屏的沈初白拍了好几张照片，边嘲笑他的品味边往雪人怀里堆大白菜。

最后俩人用过了午膳，还有些依依不舍地驱车返回市区。

“第一次这么强烈地不想上班。”

“那就辞职吧，我养你。”沈总裁放话道。

“嚯，有钱了不起啊，我是那种为了五斗米折腰的人吗！”

沈初白笑道：“没什么了不起的，至少没能让你折腰，但是……”

“别但是了！我们别谈腰了！来讲讲工作吧。”冯柯赶忙打断他。

沈初白睨了他一眼，笑着点头。

因为这个，等上楼的时候，冯柯毫不留情地按亮了17和18楼电梯的按钮，并且说他会打扰自己工作，到了17楼电梯门一开，他就掏出钥匙，提着硕大的猫包窜进了家门。

而沈初白，在笑着目送他进门后，没回十八楼，直接去了公司。

返校的学生们都有些神色恹恹，也不知道这两天都去哪儿疯了。从朋友圈的动态来看，大家的课余生活都十分多姿多彩，跨年那晚说了早点回家，但几乎所有人都溜出去了看烟花。

冯柯还看见了白清扬和谭亦伸手比心的照片，一溜刷下来，班上几乎每一个人都发了这张图，也不知道他们是不是被绑架了。他看着难得有点笑模样的白清扬和一脸灿烂的谭亦，没忍住也保存了这张图，打算等他们毕业的时候做留影集送给他们。

疯过闹过之后，冯柯还是敲打了一番，让他们好好准备期末考。

听到这三个字，学生们更加蔫了。

半个多月一晃就过，期间冯柯也知道沈初白在忙，但隔几天这人就要来蹭一顿饭，且都不是空手来，有时候是一束鲜花，偶尔冯柯提过什么食材做起来味道非常鲜美，他也会去找来。

只是这一天，蹭饭的人换了一个他怎么都不会想到的人。

冯柯走进小区的时候，保安大叔就说有人找他，看见来人，他惊讶道：“白清扬？你怎么在这？”

白清扬从保安大叔热情地塞给他坐的凳子上直起身来，垂手敛眉道：“冯老师好，我……路过。”

等了半晌，听见这个回答，他也知道这人闷得要死的性格，旁边还有一个过于热情的保安大叔在，他直接拉上白清扬道：“正好，你还没吃晚饭吧？上去坐坐吃顿饭吧，我的手艺那可是连……连那谁都夸的。”

白清扬没拒绝也没多言，跟着他身后就进了小区，在场的几人都没注意到，在旁边花圃里闪过一个身影。

等进了门，冯柯放下手里的东西，问了白清扬后，给他倒了杯热水。

“对了，你怕猫或者宠物毛过敏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