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柱扶着阚泽,离得也近,顺着阚泽指的,看到土里半埋的一只碗,走过去就拿了过来。
“哑巴哥,给。”铁柱浑不在意。
阚泽直接揣到怀里,若无其事的,说“咱们快点走吧,离玉佛寺还有多远?”
铁石头看着阚泽装模作样,“不远了,转过去就是了。”
果然,穿过这个胡同,就来到一条比较宽阔的路上,看着有些门脸,是做小买卖的,有的挂着招子。
在往里走走,就是一个岔口,看着像个丁字路口,左边这个路有长颗歪脖柳树。
铁柱仿佛是到了地方,走起路来,快了几分,瞧着目的地,就是柳树前。
阚泽左腿有伤,强咬着牙挨到了树下,也不想别的了,一屁股坐那,抻开双腿,这才舒服了好多。
不忘了掏出怀里的小碗,是一只泛着青色的白瓷,瞧着是上了一层青色的釉。
这东西一看就不是普通人家的,可以这么说,瓷器在这个时代,只比玉器便宜些,这样一个东西丢在狗窝,还是门头外,透着一个古怪。
碗底并没有落款,在碗上一左一右,各刻了一只鸡,左边阴刻公鸡,右边阳刻母鸡。
“祭品,这应该是一种陪葬用的,用来盛放一种公鸡食用的东西。”阚泽突然猜到。
“哑巴。你说啥?”一旁的铁石头好奇的问。
阚泽看着两人好奇的眼光,“我是说,这应该是一种陪葬品,也就是冥器。”
“这东西你留着干嘛?快点丢了吧。”铁石头一脸嫌弃。
“不用,我会念经,念两边就好了。”阚泽当然不舍得,好容易找到一只,就指着它翻身了。
阚泽双手捧着这只公鸡碗,回想祷山术的内容,确认在三,确保无误。
咬破右手食指,鲜血只流,在碗身练着画九个鬼字,这九个鬼字是头尾相连了,一笔写成,看着更像花纹。
写完九个鬼字,就开始念祷山术的内容,这种沟通用的,就看有没有得回应了。
文字发音是按古越文都发音,阚泽估计,用别的万一不灵就麻烦了,发音更像鸟叫,等到最后一个字念完。
阚泽感觉仿佛这只碗有了微微的感应,仿佛亲切了不少,碗上的血纹暗淡了好些。
一旁的铁柱、铁石头盯着阚泽,俩人目光中有些畏惧,又有些好奇,阚泽这才想到,刚才的举动有些骇人。
“那个,这是我们家乡的一种破邪的习俗。”阚泽强行尬聊。
铁石头没好气的说“你这个人,古怪的很,看着就不像什么好人。”
阚泽有些苦笑不得,这才意识到,中土世界,巫鬼之术盛行,甚至鬼怪时长出没,民间百姓,多有敬畏,甚至畏惧。
铁柱也不敢与他亲近了,阚泽在一旁生闷气,拿着小碗看,只觉得其中有一点黑色的小点,来碗内游走。
阚泽盯着小黑色,心里默默的念诵,就觉的游走的小黑点与他同呼吸,这点很神奇,气息被拉的很长,一呼一吸之间,觉得肺被撑的很大。
来回念诵了十几遍,觉得小黑点生出了些爪爪一样的东西,有点像小蝌蚪长脚,不过这个长的有点多,看着有八个那么多。
八只脚?会什么什么呢?螃蟹?蜘蛛?搞不懂,魅灵这东西没什么形态,在山中的多是长的像猴子,比如山鬼,在人间的,就长的多像人。
这八只爪爪的东西,估计跟这只碗之前盛放的东西有关,阚泽也不在多想,既然有用就好。
“魅”这种东西,杀伤力并不大,更多的是幻术,就像它的名字,魅惑,好在这种东西属于非死非生之物。
按照佛教的说法,处有无之间,是杀不死的,只要本体不灭,就不可能伤害到它。
到时候,“聻”(ni),用来对付独脚鬼王,“魅”,对付赖二一伙人,也算有个保命的倚仗了。
“这位小哥,可否行个方便,我拿这一两银子,换你们三枚铜钱。不知可好?”说话的是个妇人,看着打扮不像普通人家。
“这有什么不可以的,你把银子拿来?”铁石头眼睛滴溜溜的转,他是个混不吝。
阚泽一边看着,觉得有些怪异,哪有这种事情,一两银子换铜板可以换一吊那么多,一吊铜板起码二三百枚。
就见贵妇人身后的丫鬟拿出一两银子,看着都是现剪开的,实话说,一两银子确实不多,十六两才是一斤。
铁石头拿在手里看看,用牙咬了咬,觉得没问题,说“铁柱,拿三文钱与这个姐姐。”
贵妇人忙说“稍等片刻啊”就指使身边的丫头去拿东西。
就见着丫鬟拿着一块破布,这布是拿一块又一块的碎布缝起来的,看着破破烂烂的。
“劳烦三位小哥,一人一枚,亲手递与我,劳驾了。”贵妇人恳切的说。
到这里,阚泽恍然大悟,祝由术,记得之前看过,什么百家饭,百纳衣,福德钱。
这妇人手中拿的必定是百纳衣,一百块布拼凑而成,这种东西就是靠人道力量,辟邪驱鬼。
“哑巴,你也来帮个忙,有你的好处。”铁石头忙喊,说着去扶阚泽。
阚泽也不拒绝,这福德钱,与自身并没有伤害,只是钱过了你的手,沾染一点你的福气,被别人借用,这是襄福术,与双方都无害的。
阚泽并没有钱,他从铁柱手里接过一枚铜钱,放入百纳布中,看着其中放了不少了。
等铜钱落入,阚泽就听到很清脆了铜钱落入碗中的声音,觉得不是很对劲,心中隐隐有一个猜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