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浑瞧着这架势,也是不凡,能让二爷低声下气的。
“二爷,咱们这,您又不是不知道,都是出苦力的,最小的也有十六了,咱们这是十岁的不好找,是不是周边人家的都找找?”另外一个管事的说。
程二爷——程大有,转过来,冲着杂毛老道——张士诚,很是恭敬的模样。
“张先生,你看?是怎么着?”程大有丝毫不觉得自己姿态低。
张士诚,道宗当代教长的亲叔叔,当今皇帝三次邀请,入宫传道的人物。
道宗是先天道德大圣门人——太上所立,可谓是天外圣人嫡传。
“把那件衣服拿来,待我施法。”张士诚决定施法。
柳亚身旁的妇人,忙从身后的包裹里,拿出一件红色的肚兜,上面绣着金色的麒麟。
柳亚接过肚兜,忙递给张士诚,神情有些紧张。
张士诚从袖子里掏出一张黄符,撕成一个小人模样,拿着肚兜,一手凌空画符。
“五气归来,摄令急。”张士诚说吧,把黄纸人扔出。
就见黄色纸人在空中转动,接着,就往正屋而去,正落在铁柱的后背上。
铁柱、阚泽还有铁石头,三人都爬在窗前,看了一阵子了。
阚泽还说呢,这是寻人来的,当时也没想到铁柱,只等黄纸人落到后背,才想起来,铁柱今年九岁好像。
跟在柳亚身旁的妇人,哭着就冲了进来,一把抱住了铁柱,哭着说“我的儿啊。”
被抱在怀里的小铁柱,已经愣住了,被陌生的妇人抱着,呆呆的,一动不敢动。
外面,柳亚冲着张士诚深施一礼,竟然也是泪流满面。
“谢过先生了,大恩大德无以为报。”柳亚激动的说不出话。
张士诚忙着躲开,不受这一礼,这事,当年也跟他的一句戏言有关系。
“你这是说哪里话,小麒麟,当年也是受我波及,如果不是我放浪,说错了话,也不会让你们夫妇,受这六年失子之痛。”张士诚面露惭愧。
当年他游历京都,喜欢与人看相算命,经常卖弄,混了个金口直断的称号。
一天在街上,看到一个美妇人怀里抱着个孩子,当时也不知道为啥,脱口而出,说了个“群芳之主”。
这话就惹了波澜,这家人家,是唱戏的出身,而且是名角,人家班社正好在选继承人。
这孩子的父亲——柳亚,与另外一个正打擂台呢,他这句“群芳之主”算是帮了大忙了。
父凭子贵,继承了贵妃班,落选的那位当然不甘心,他们这些唱戏的,情感本来就脆弱。
对方就精神失常,偷了孩子给卖了,事后人也吞毒药自杀了。
事后柳亚夫妇就求到他门下了,当时他掐算,发现天机被人扰乱。
原来,他这些年在京城,惹了卜算一行的人,对方几次与他为难,确实是他理亏。
他们道宗从来高高在上,做的都是达官贵人的生意,跑到市井来,就乱了行情。
而且卜算之道讲究十卦九不准,他仗着修行,乱人家的行市,本来就不对。
经过别人一耽搁,事后再算,竟然算不出来了,要知道当时他已经是散仙修为了。
修行者,经历了入道、筑基、开天门,下一步就是孕育大道——真人境界。
大道孕育,就会生成仙气,合道归真,成就仙位。
仙人九品,散仙位列第品,不说移山填海,也是添寿二千年的存在了。
张士诚向卜算一行的行首,低头认错,从此离开京都。
可是这件事,就像心劫一样,扎在他的心里,使得他道心蒙尘。
好在前不久,他习惯性的推算,竟然发现对方在九江郡的卢县,忙把推算方位记录在纸上。
就匆忙上京找了柳亚夫妇,就急忙来了九江郡的卢县,他人一到卢县,就惊动了此地的人。
漕帮坐堂大爷也来拜见,可巧了,他算的方位地址,就是漕帮码头所在。
对方就领着人,跟了过来,按着方位,就找到了这个院子来。
没想到,一来,就找到了,也算是给这个事,一个圆满结局了。
张士诚也是高兴,正开心呢,就看窗户那边,有些刺眼,揉揉眼睛去看。
就见窗户边站了俩少年,不由的脱口而出。
“世上竟有这样好命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