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孤雪娇脑子转的飞快,联想前后发生的事儿,有些不确定地开口。
“这事肯定跟庞太师脱不开关系,可却不像是他谨慎的性子,难道是……沈卿婉?”
她突然想到那个狠毒的女人。
江南最近在调查二十多年前的旧案,早就惊动了庞太师,那天她去大理寺,听到父子俩的争执,就知道这事了。
可若是依照着太师的性子,他肯定会谨慎地让去除掉天牢里那个要犯,而不是把少卿府赶尽杀绝,太过明显且招摇了。
可除了他,这事还得罪了谁呢?
联想之前晁玉之事,早就惹沈卿婉不满了。
太师府是她最大的靠山,若真把庞太师扳倒,她也就完了。
再者,能眼也不眨地就把一个府灭门,这种恶毒的事除了她,还真想不出第二人。
可沈卿婉也是个聪明的女人,她不会亲自出手,平白让双手染上血,给自己留下祸患。
那么做这事的人……
独孤雪娇脑子里迅速闪过一张熟悉的脸。
“动手的人……是杜绍元吗?”
沈卿婉身边如今最听话的一条狗就是杜绍元了,而且那男人杀人向来不眨眼。
君轻尘虽不十分确定,却也跟她猜的八九不离十,点了点头。
独孤雪娇柳眉竖起,气得攥紧拳头,冷笑一声。
“若这事真是他们俩干的,我绝不会轻易放过他们。”
两人对视一眼,并未再说什么,而是跟着李梦柯走到了屋里。
他们要先确认一下江南的伤情。
李梦柯正站在床前,双手死死捏在一起,骨节泛白,小脸更是毫无血色。
她想到昨晚,阴差阳错被他塞进柜子里,若非如此,自己恐怕此时也成了一具尸体。
她紧张地看着床上的男人,咬着下唇,心中暗下决定。
既然侥幸没有死,或许是老天让她活着赎罪,她要一直待在他身边照顾他。
只是视线触及他空空如也的右臂时,心好似被扎了一下。
那么骄傲的男人,若醒来发现自己变成个残废,一时半会儿根本没法接受这个残酷的事实吧。
她听到脚步声,看向独孤雪娇时,眼里晕着晶莹的泪珠,满是悲伤和无助。
独孤雪娇刚走到床边,就看到了脸色惨白的李梦柯和一脸焦急担忧的奔雷,幽幽叹息一声。
她站在床边,低声问黎艮。
“怎么样了?”
黎艮一顿操作猛如虎,总算长吁一口气。
“命该是保住了,只是他这右臂……怕是保不住了,以后只能这样生活了……”
奔雷一听这话,急火攻心,却又无能为力,甚至无法为主子分担痛苦。
李梦柯的脸色更白了,指甲陷进皮肉里,咬着下唇忍住泪,心里告诉自己。
没事的,不管他变成什么样,自己都会不离不弃。
独孤雪娇早就猜到这个结果,深深叹息一声,扭头看向李梦柯。
“郡主,你要……回公主府吗?”
江胥已死,江南又变成这般模样,整个少卿府刚经历过一场血洗,住在这里,肯定会害怕做噩梦吧。
不曾想,李梦柯却坚决地摇头拒绝。
“不,我哪里也不去,我要留在少卿府。”
我要留下来照顾他。
后面这句只在心里说了下。
独孤雪娇眉头微皱,她虽不知道李梦柯跟江南到底怎么回事,可如今留下,并非明智之举。
“郡主,我虽不知你到底为何会喜欢江南,可你嫁给江胥为妻却是事实。
整个凉京的人都知道,福钰郡主嫁给了少卿府二少爷,你是他名正言顺的弟妹。
若是让人知道,你跟江南不清不楚,口诛笔伐都能让你崩溃,你当真要被人指指点点过一辈子?你可想清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