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宫之中,除了皇帝寝宫和朝议所在,永安宫可称得上是最为重要的宫殿,历代常由太后居住使用。
东厂七位千户,最为持重的莫过于王振和魏忠贤二人,这二人一个负责前者,另一个,则尽可能地把控着所属永安宫的宫人,渗透着东厂的势力。
殿外侧室,烛火摇曳。
顾盼于无人处看着手中那页横竖分明的纸张,不多时,心中便有了计较。
这是魏忠贤差人送来的永安宫侍卫巡查录,上面详细记录了永安宫侍卫的替换时间和各自巡查区域,虽说顾盼轻功不俗,但在如此场合,多一事总不如少一事。
史子眇的鬼画符给顾盼敲响了第一记警钟,不敢再因自己的本事和装备就小觑这魔改世界。
何况虽然史书无痕,但谁又知这深宫之中,究竟有没有那种真正恐怖的存在。
不提偶尔巡察的、凶焰腾腾的西凉军,便是皇宫的当值侍卫,六七品的高手也绝不是凤毛麟角。
月黑风高夜,一身黑衣的男子夜闯太后寝宫,脚踏黑麟云银履,腰缠墨玉锦丝带,面戴一副标配黑漆蛤蟆镜……低调中透着拉风。
这蛤蟆镜的作用可不止判断来人战斗力,既然它能识别到对方的敌意,自然也能检测出对面的存在。
凭借着这红外夜视仪一样的技术,顾盼于墙后花间匿身,绕过几处侍卫寻防,又藏在柱后梁上,躲过了数次提灯宫人,在永安宫中一路深入。
在殿外时,顾盼曾想,常言道是母凭子贵,但如今刘辫只能居住在破败的别苑中,何太后却仍旧能在皇宫之中吞吐着东来紫气,待遇应该是天差地别。
可当他真正深入到宫中才发觉,何太后的处境比之刘辫也好不上丝毫。
就像一只是苑内圈养的豹子,一只是笼中紧锁的金雀。
本质上并没什么不同,甚至在这深宫之中,风浪更甚、处处凶险。
如果顾盼没记错的话,历史上的何太后应该更先于刘辫遭到毒手。
毕竟,只要刘辫不出洛阳城,那便是龙游浅底遭虾戏,帝都天空的浓重阴霾之下,总还有另一个太阳洒下光芒。
而何太后,她本身的存在,就像是雪夜中的一把矩火,如果她不熄灭,这皇城便无法暗得彻底。
终于,顾盼潜行到了内室外,这间房室外墙呈淡粉色,散发着馥郁的馨香,门外侍立着两名侍女,竟都有五品以上的战力。
要知道寻常兵丁,能达三四品境界已然不错,即便是魔改世界,五品的实力也可称中坚。
这样级别的护卫,便是西凉铁骑中也不多见,更何况进入太后寝宫还必须得是女子,此二人用万里挑一形容绝不为过。
只可惜对太后而言,这样的人才并不是守卫,而是看守。
顾盼眼睛一转,从怀中掏出两张向牛鼻子讨来的定身符。
这种符箓算不上高级,只能在五品及以下武者身上起效,且效用视其实力而定。
不过顾盼自然不会托大,抬手两枚符箓打出,整个人也随即窜出。
“咻!咻!”
两声轻响,两张定身符直接击在了侍女背后,符箓触及到二人的瞬息,顾盼悄然无息地出现在二人中间,一左一右抬起双手,用手中浸了迷药的厚纱捂住了她们口鼻。
僵直加昏迷双重状态,足够她二人满船清梦压星河了。
紧接着,顾盼双臂下滑,揽住两人纤腰,将其稳稳放倒在地上。
到底是习武之人,一点赘肉都没有……
顾盼犹有余味地搓了搓手手,整理了衣衫,轻轻敲响了何太后的房门。
“当,当。”
没有反应。
“太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