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道苍凉的琴声响声,亭中人莫名便感觉到一丝悲伤,心情似乎也随之低落下来,一阵微风吹来,更是增添了几分悲凉之意。
不同于雷克明似乎炫技一般的技法,付长安手上的动作并不是很夸张,弹琴的动作看上去也是一板一眼平常得很,初闻琴声,甚至还有少许的粗糙感,只是那琴声带给众人的感觉,却跟雷克明有很大的不同。
甚至很大一部分人都认为,这才是真正是《高山流水》,而雷克明弹的那一版更像是伯牙在练琴似的。
琴声似乎很长,又似乎很短,当那灿烂的高音过后,琴声终于逐渐走向沉寂,随后便消失在空气之中。
不同于雷克明弹完之后的掌声雷动,付长安弹过之后,亭中依然是寂静的,所有人都低着头,眼中似乎隐隐有泪花在闪动,也不知过了多久,终于有人轻轻地拍了拍巴掌,淡淡地说了三个字:“受教了。”
不是雷克明,也不是已经入情般的柳夕,说话的这位居然是坐在一旁看戏的蔡轮,眼神中闪过一丝不甘,轻轻叹道:“长安兄果然名不虚传,蔡某不如你。”
“雷兄客气,若是在年前,在下应该也弹不出这样的琴声,现在一切都变了,心境自然也发生了变化,这也算是因祸得福吧。”
“好一个因祸得福。”雷克明从座位上站了起来,居然恭恭敬敬地给付长安行了一礼,颇有些尴尬道:“听君一曲,果然有所感悟,徐兄果然是高人,只是在下有一事不解。”
“雷兄请说。”
“以徐兄的文采、琴艺,想必在京师也是佼佼者,可为何在下与在座各位却从来都没有听到过徐兄的名字呢?难道徐兄乃是某位大隐之徒?”
付长安摇了摇头:“非也,在下乃是京师本地人氏,还从未出过京师,更不认识那些大隐。”
“这就怪了,难道徐兄居然连一次科举都没有参加过?”
“这……”付长安的脸上闪过了一丝尴尬,也不知该怎么回答他的话,倒是蔡轮哈哈一笑,站到自己面前,朗声道:“长安兄不好说,就由在下替他解释给大家听,其实这位长安兄并不姓徐,他姓付。”
“付?”雷克明脸上闪过一丝疑惑,再把这三个字重新连起来念一遍,自己脸上的表情瞬间就变得尴尬起来,惊讶地张大嘴巴,结结巴巴道:“难道,你就是……付长安?”
以前这个名字应该还是自己的骄傲,可是现在再被人提起,却是满脸的尴尬,付长安点了点头,苦笑道:“我想除了我,恐怕京师所有人都不愿意跟这个名字有什么瓜葛吧。”
他果然就是付长安?
听到这时,亭中所有人似乎都被吓了一跳,方才看付长安时,还觉得他不过是个普通人而已,最多有那么一点才华,人也有些高傲。
可是现在知道他就是今科状元付长安时,再看他的目光就已经变得复杂了许多,怜悯、同情、惊讶、兴奋,其中还偶尔夹杂着那么一点点的羞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