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放太久了都不好吃了。”

夜空下，薛燃蹲在一座10层高的楼顶上，大口吃着手里的汉堡，眼睛目不转睛的盯着楼下——被定为战场的南缘广场。

南缘广场并不大，从薛燃的位置看下去可以一览无余。广场建在莫云市的最南端，附近都是工厂和新建的办公楼，夜里楼里的灯都灭了，只剩下围着广场一圈的路灯还亮着。已接近午夜，广场里，街道上都看不见任何行人，薛燃蹲在这半个小时，也只路过了一辆货车。

“小地方就是小地方，夜晚这么冷清……一会可以稍微放开手脚了。”薛燃自信满满的看着目标的广场。

说着，手里的汉堡已经吃完了。薛燃低头开始翻身下的袋子，“呦，还有鸡翅，嗯嗯，那两个家伙还不错。”

“啊啾！”

吴霜家的阳台上，两人同时打了个喷嚏。

“呼，是秋天的风开始冷了吗？”楚天霸搓了搓手臂。“还是谁在想念我了？”

“恩，想你想的咬牙切齿。”吴霜在一旁吐槽。

“嘿，那一定是我给他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你回去睡吧。”吴霜说。

“不要，你人生的第一次失眠我决定近距离围观。”楚天霸说。“话说薛燃那小子跑哪去了？下午的课也没上，放学的时候来拿了吃的就走，晚上也没回来。”

“他不是说有事吗？”

“什么事？你知道？”楚天霸问

“不知道，我觉得应该和薛燃来莫云市有关。”吴霜说。

楚天霸恍然：“对啊，他在这里无亲无故，甚至连住的地方都没有，却一定要留在这，一定是有什么特殊原因！莫云市有什么东西吸引他？”

“也许是吧，他不说我们也猜不到。只是今天晚上，我无论如何都无法闭上眼，总觉得会发生什么……”

“你的感觉一向很准，那我就陪你等等看吧。”楚天霸说。

两个人就这样趴在深夜秋风中的露台上，不知该望向哪。

“其实，我一直都有一点不太理解。”楚天霸说。

“恩？什么？”

“应该也有很多从小练武的孩子吧，就像那些在电视上参加比赛的孩子，赢了很开心，输了也还好，没有太多的执着。不像你这一副死样子。”

“我是什么样子啊？！”

“所以，我在想，是发生过什么吗？在我认识你之前。”楚天霸转头问吴霜。

吴霜看着楚天霸，想起自己小的时候。

“也没什么吧。那时候就我们一家人住在莫云山上，只有父亲经常下山，我每天就知道练武或者跑去山上玩。现在想想……那时候我一直认为故事里的世界就是我活着的世界，故事里的武者，就是我的目标，故事里的激情和热血就是我未来的生活。就那样，充满期待的活着吧。直到我该上学前班了，我妈才带我到下山，才有人告诉我真实的世界……”

“我知道，我知道。”楚天霸说。“人生梦想的初次破灭，就是小孩子第一次知道电视里的幻想世界是假的，没有武功，没有魔法，没有超人，也没有会说话的动物我还记的我爸第一次告诉我的时候，我哭了一整晚哪。不过你知道的也太晚了点，我上幼儿园就知道了。切，现在看来还是幸运的。”楚天霸撇了撇嘴。“我爸那时候经常给我讲武侠的睡前故事，主角就是我们俩。”

“哈，那也挺有意思的。”

“你听到的故事哪？”

“是我爷爷讲的三个武者一起闯荡天下的故事，我还记得……脾气暴躁却信念坚定的老大，外表冷酷实力最强的老二，还有跟在他们后面的老三。”

“哦，人设这么具体？”

“是啊，大概就是故事讲得太好了吧，我才深信不疑，哪怕是知道了所谓的真相……可惜最后，给我讲故事的人也死了。”

……

风还在吹着，带着淡淡的凉意。

“吴霜……你有一个悲哀的童年啊。”楚天霸说。

“是吗……”

“恩，不悲惨，却很悲哀……怪不得你刚上学的时候就是那副死样子。”

“我到底是什么样子啊？!”

……

……

距离午夜还有10分钟，南缘广场看起来依旧平静。

“没人出来吗？大家都藏的很好啊。可是怎么办，我已经忍不住了！我来当第一个吧！”声音越来越大，在静谧的夜里，传到了每一个守候在附近的人的耳中。

“呦呦，有人来当出头鸟了，让我看看是谁。”高楼上，薛燃把鸡骨头装好，看到广场对面的楼后面走出来了一个身影。

“殇！”身影的后面，还有一个人，急促的叫着。

“别怕，小九，我们现在是第一！”许殇一步步的走向广场的中央，他斜背着一个长方形的袋子。伸手拿下了头上扣着的大耳机。

“别什么事都争第一啊。”燕九无奈的跟上他。

“白痴！”阴影里，金古华低声骂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