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荆门到扬州很有一段日程,王茂闲来无事,看魏然一直望着江水,边和从未下山的魏然聊聊琐事,“魏然,你知道此行你要去做什么吗?”
突然有人和魏然说话,魏然有些慌张,但还是答道:“回王大人,去看看外面的世界,学武功,回去照顾乡亲。”
王茂似乎很喜欢魏然这种重感情的孩子,摸摸他的头,说:“以后叫我王叔吧,你这孩子实诚,我喜欢。”
魏然点点头喊了声叔,王叔又和魏然说了些武者的常识,江湖的规矩。
自己从前也就是穷苦孩子,是如何找机会修炼,后来又是如何瞅着管事空缺的机会上位,魏然想到王叔也和自己差不多的身世,顿时亲近了不少。
魏然便将自己小时候的趣事也说与王叔听,虎子如何从欺负自己到佩服自己,王叔也不嫌小孩子的事幼稚,津津有味的听着,还连夸魏然聪明。
魏然以前的世界就是几十户人的村子,现在却来了一个特别大的江湖。村里打架最厉害的,该数虎子他爸了,可也打不过那只山林大王吊睛白额虎呀。
可王叔说他一只手就能撂倒老虎,魏然是半信半疑的。
王叔又说,这算什么,交趾的大道人骑象问道,北海郡的闵天王剑可杀鲸,我们的楚宗主飞剑取首,江湖可不是庙堂,只要你武功够高,那就是万人景仰,你就是江湖响当当的人物!
在王叔绘声绘色的描述下,魏然心向往之,王叔见魏然一直在大山生活,担心以后被其他弟子笑他乡巴佬,又不厌其烦的给魏然说着武道知识,
“习武之人便是武者,武者锻其体,养其气,化其神,然后通玄,登峰为宗师,这便是武者的下五境,你王叔我啊,如今蹉跎了四十多年,也不过是养气境后期罢了,不过你小子要也能到我这境界,也不枉我带你出来这一遭了。”
王叔继续说,魏然细细的听,生怕遗漏了什么细节,王叔并不知道,他不过船上无聊,给这个孩子叨叨些许的江湖事,如一粒石子激起了魏然心里的小小涟漪。
夜渐深,只有时不时的竹蒿划水声,船客都已酣睡,魏然看着倚在船舷熟睡的王叔,拿出自己背囊的旧衣服,想了想把新衣换下披在王叔身上。
自己穿上了旧衣收拾行囊的时候,又发现一个布袋,打开一看,是几两碎银,布袋外侧写着并不端正的一路顺风,这些钱应该是村长老人家的大半积蓄吧。
魏然枕在背囊上,入梦,梦里不再是满天的大火,而是一个眉眼和他有几分相像的少年,行侠仗义,除暴安良,成为百姓称道的大侠,村里人逢人就说咱魏然如何如何,先生也不板着脸,白爷爷喝着五湖四海送给大侠的酒,给村里的小孩子讲魏大侠的故事。
又是几日舟程,叔侄二人到了淮左名都,扬州。扬州城是南四州的商都,檐牙缥缈,十里长街,车如流水马如龙,街头吆喝的小贩用足了气力,活把叫卖当成了说书活。
“想当年啊,李剑仙就是吃了咱这李家糖葫芦,在西湖论剑大展雄风,为天下剑士赢得天下百兵剑为君的名号。官家,这孩子一看就骨骼惊奇,给孩子来串尝尝?”
王叔听了发笑,随手给魏然买了一串糖葫芦,但看见魏然有些心不在焉的样子。
对于一个大山来的孩子,山下赶集会的小城镇就是繁华的没边,王叔以为魏然是看到扬州繁华,有些看傻了,拍拍孩子的脑袋拉着孩子的手,汇入人流,寻得一档次不低的饭馆,叫了一小桌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