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忠喝不下酒,也吃不下肉,他愁啊。
他有一些佩服姬有缺这个时候还能这么愉快的喝酒吃肉,他怎么也愉快不起来,愁容满面。
他跺跺脚,他后悔了,他后悔自己为什么将牢狱的钥匙给了狱副。
“我一生历来谨慎,守规矩,但是我为什么要谨慎,要守规矩?”他突然吼了起来,他给自己灌了一大口酒。
酒很苦很烈,他不明白自己为什么当初会这么喜欢喝这样的酒。
“狱主,狱主,时间已到。”一个时辰很快,狱副轻轻的敲着门说,狱副很年轻,有一些肥胖,他是一个非常守规矩的青年人,他出身也很清白,在城北街的铁匠铺长大的,祖宗八代都开着铁匠铺,父亲是个老实的生意人,手艺不算好也不坏,生活也过得去,他除了话有点多,有点贪吃造成身材有点发福外也没有什么缺点。
田忠喜欢他,也相信他。
当年的大祭司冲撞了可汗,被关进了大狱,有三眼族的高手扬言奉神明之命来提走大祭司,他没有澜马可汗的命令,自然不会放人。
三眼族的高手动手劫狱,军士不敌,死伤惨重。这时候胖子出手了,他只用一刀,一刀就将三眼族的高手留了下来。
三眼族的高手留了下来,可是他的左腿与他的身体永远的分离了。
他也记住了这个名字,鸦牢之,青山城人,父亲是青山城北街的铁匠,祖祖辈辈生活在这里。
这年轻人很快就成为了狱寺的狱副。
田忠已经有点醉意。
他走出了大狱,对狱副说:“你说,可汗会不会杀他?”
鸦牢之难得的没有说话。
“可汗不会杀他,但是我放心不下大祭司和大将军,”田忠说,“大祭司想要取代可汗的位置,大将军也有私心,可汗现在左右为难,我相信可汗不会杀他的,他造反其实也是为了人族,可汗不应该听信神明,也不应该答应向神明献祭自己的长子。”
“那怎么办?”鸦牢之问。
“职责所在,我又能有什么办法呢?”狱主然后说,“但是我最放心不下的还是大祭司,大将军和他总有一点香火情吧,不至于置他于死地,但是大祭司不一样,他要掌控可汗,姬有缺活着总是一个障碍。”
果然,天才发亮,一队神官出现在狱主面前。
“奉大祭司命提罪犯姬有缺。”神官说。
“这是澜马部的狱寺。”田忠对着这些神官施礼,极为谦恭,但是也极为坚决。
“都是神的子民,”神官说。
“这是澜马的狱寺!”狱主毫不相让。
“有可汗的手札。”神官将可汗的手札递了过来。
田忠展开了手札,他看了一眼,仿佛有一点点不放心,对着灯光检验着真伪。
神官微笑的看着他。
田忠背后的灯光强一些,他举着手札转过了身,要仔细检查真伪,这事情非常紧要。
田忠脸上有了一些变化,神官脸上的笑意更加浓烈。
田忠却将手札一把塞进了嘴中,神官目瞪口呆,呵斥着:“你这是干什么?”
“可汗的手札呢?”田忠非常平静的问。
神官脸上的表情非常的精彩。
“你,你找死!”神官暴跳如雷。
而田忠却是一脸的平静。
“狱副,赶人!狱寺重地,不是谁都可以来的!”田忠沉下来脸,说。
鸦牢之的手握在刀上,神官看了看鸦牢之,他转过了身,没有说话,他知道这一柄刀,他也畏惧这一柄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