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接着道：“恐怖的滋味好受吗？哈哈，那天，我在朋友圈里看到你要去游乐场，于是我第二天也请假去了，我看到你们上了摩天轮，我就在你们到顶时偷偷去把供电设备破坏，让你们在上边吓个半死。哈哈，那天好玩吗？”

孙刚这才知道，原来那天游乐场停电是李雷搞的鬼。

李雷又道：“后来，我半夜用网络电话伪装来电号码给你打电话，怎么样，被吓到了吗？”

孙刚暗暗咬了咬牙，李雷这疯子。

李雷又道：“你以为这就算完了吗，这还不够！后来有一天你给那个小男孩做脑部手术，我知道主刀医生是你，就提前偷偷拍了那小男孩一张脸部照片，然后放大打印出来贴在一个布偶上，顺着楼顶吊到五楼浴室的气窗那，我知道你手术后要去洗澡的。”

孙刚想起了那个男婴，问：“那个男婴，是不是你搞的鬼？”

李雷很得意，他大笑道：“这是我最满意的一次计划了。那天，我看到你加班写论文，我就等着你，在你出电梯时，我就用线拉着一个男孩模型，把你引到标本室。我知道你肯定会看到那个男婴，我在他嘴里放了糯米纸包着的泡腾片，当时你是不是吓傻了？我就躲在角落里欣赏呢。哈哈，后来拉下电闸后又放了一段婴儿哭声的录音，你就昏倒了。我本来还有好几种方法能把你吓个半死呢。”

“后来我将计就计把那个男婴偷走了，因为我觉得以后还能用到它。我顺口说那个男婴不见了，你还真去找什么阴阳先生了，哈哈，可笑。”李雷又笑了起来，笑容显得有些疯狂。

孙刚颤抖着问：“那杨半仙也是你杀的？”

李雷愣了愣，道：“那个阴阳先生？我和他又没有仇，我杀他干什么？”

原来杨半仙的死和他无关，否则他就真是个不折不扣的疯子了。

孙刚觉得李雷现在似乎处于癫狂的状态，他想先想办法稳住他：“有什么事慢慢商量，你别冲动。”

李雷道：“没什么好商量的，你处处跟我抢，我让你跟我抢！”说完，他举起手中的菜刀，向孙刚砍了过来。

孙刚大惊，本能地用右手去挡，同时向后闪避。菜刀在他右臂上划了一道三公分的口子，鲜血瞬间涌了出来。

李雷挥舞着菜刀，一步步向孙刚逼近。

孙刚被逼到角落，背靠柜子。李雷一刀砍过去，孙刚勉强躲开，差点又被砍到。

李雷这一刀砍在了木头柜子上，刀嵌进木头里，他拔了一下没拔出来。孙刚见机不可失，冲过去和李雷扭在一起近身肉搏。

这是性命交关的时刻，孙刚使出浑身解数与李雷缠在一起。他们两个人从这边撞到那边，茶几上的水杯被碰掉了一地。

孙刚由于手臂上有伤，渐渐落在下风。他一个没注意，被李雷一股蛮力推到柜子上，柜子被撞得晃了两晃，两人一起倒在地上，李雷将孙刚压在了身下。

嵌在柜子上的菜刀也被震了下来，正落在李雷身边，李雷捡起刀，高高举过头顶，他面部扭曲，已经全无理智：“你去死吧！”

孙刚已没有力量再进行反抗，他闭上眼，脑中一片澄空。

他想起了颜敏，想起了小雪可爱活泼的样子，想起了自己年迈的父母，想起了亲人，朋友……

他想起了他的的账号，在那里，他给自己起的昵称，叫做“德州一霸”。

永别了，这一切……

这时，一阵“轱辘辘”的声音从上方传来，接着，“咣当”一声，孙刚感觉李雷掐着他脖子那只手忽然松开了。

孙刚睁开眼，看见李雷倒在他身边，鲜红的血正从他头部汩汩地流出，在李雷的头旁边，那双头兽的雕像沾满了鲜血。

那牛的一半，正用那双诡异的牛眼盯着他。

两周后，孙刚的伤势已经痊愈，颜敏只是受了一点皮外伤，也早就恢复了。

李雷没有死，但法律也不能惩罚他了。他变成了植物人，每天躺在精神病院的床上，呆呆地盯着天花板，吃喝拉撒都由护士伺候。

孙刚再去看那双头兽雕像时，感觉也没原来看着那么诡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