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寒冷的天气里,这靠近海边的贫民区里,冻伤基本是每个人都会经历的疼痛,不同于内城每家每户都有的火炉,贫民区的人们只是生存就很艰难了,哪有闲钱去烧火炉呢。
底层人民的艰难,是'何不食肉糜'的所谓上层社会所无法得见也想象不到的。
或者说即便是知道了,这些上层人也不会对他们有一丝怜悯,只会觉得碍眼。
屋子里,一大一小两个人正在努力的工作着,推门声响起,一个瘦高瘦高的男孩钻了进来。
正在糊窗花的小女孩停下手里的活,奔过去抱着那个男孩的腿,嘴里喊道:“哥哥、哥哥,你买到给妹妹的药了吗?”
男孩宠溺地摸了摸小女孩的头发,温声道:“放心,买到了。”
“罗伊,外面现在还是很乱吗?”洗衣服的女人也站了起来,面带忧色又有些期待的问道:“有卡尔的消息吗?”
“没有,以前卖葡萄砖的老板被抓进去就再没见过,”男孩摇摇头:“其他的人也说没见过哥哥。”
“都怪我没用,哥哥在的时候还能让我们住在平民区,吃上黑面包,现在我们只能搬来这个臭地方,妹妹也病倒了。”男孩伤心自责道。
“不怪你,你还小。要怪也只怪这该死的世道。”女人叹了口气,眼睛有点发酸,但还是没再多说什么。
男孩把开好的药拿出来,走到床边,一个更小的女孩子正躺在床上,身上覆盖着几层薄薄的被单,小脸蛋因为发烧而通红着。
男孩担忧的摸了摸小女孩的头,发现还是很烫,他皱起了眉头,拿着药剂到家里仅有的小炉子上加热。
炉子里细微的火光照亮了男孩罗伊的双眼,熠熠生辉。
“最近千万不要出去了,”罗伊轻声道:“贫民区抓了很多的人,好多小商家现在都不敢开门,找不到活,幸好哥哥以前留下来的葡萄砖卖的钱还有一些,不然我们就是这些药都买不起了。”
“外面真的这么严重嘛?”女人担心道。
“只会比我说的更严重,”男孩罗伊皱了皱眉头,沉声道:“希望不会发生暴乱。”
一旁又在糊着窗花的小姑娘静静地听着哥哥和妈妈的对话,她虽然年纪还小不太懂,但还是在妈妈哥哥的神色中看出了些不对,心情也有些小小的沮丧。
“冲啊。”
“不让人活了吗!”
窗外突然传来骚动的人声,以及阵阵的脚步声。
罗伊赶紧到窗户边查看,楼下,一窝蜂聚集起来的人群穿过窄窄的巷道,大多数手里还拿着弯刀、铁锹、木棍等武器,一齐向着内城的方向进发着。
贫民区暴动,终于开始了!
这场暴动主要是由据点在贫民区的一些地下组织所煽动的,他们制造了些恶意事件推给禁酒纠察队,然后在民众间大肆宣传纠察队的恶劣事件。
当活着都是一种奢侈的时候,谁还会在乎暴乱的后果呢,这段时间来所有的人都已经压抑的太久了,这些情绪就像大堤开了个小口一样,洪水倾泻而出,一发不可收拾。
再加上混杂在民众间安德烈他们安排的人据高一呼,响应者的喊声如雷动般节节攀升,人都有从众心理,于是这场暴乱就此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