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花酿的盖子甫一打开,酒香便溢满了整间红砖厝。
对酒天生有着敏感度的曹舒不由得赞道,“好香啊!”
“那可不——”
齐宸旭俨然将自己当成了主人,殷勤地为在座四人斟着酒,方又提起在这遇到他们之事,“我刚还在跟灵儿说这间红房子的样式在我在京城从未见过,皇兄什么时候建此样式奇特的房子?”
“没多久。”齐卓梁回答得简短又简洁。
“皇兄将这里布置得好像新房,是要重新向皇嫂嫂求亲?”
齐宸旭无视齐卓梁的冷漠,眨巴着眼坏笑着。自从闹出宁王之事后,他方得知原来那日同皇兄同游吟绿阁的男子是皇嫂嫂乔装所扮,也知道原来皇兄从始至终都只对皇嫂嫂一人好。
不过在这点上他们兄弟二人倒也相似,他对云灵何尝不是万般体贴。今日见云灵说闷,他便早早驾着辆马车,撇了众随从,只携她出宫踏青。只要是云灵喜欢的,他都会尽力去满足。
齐卓梁倒也不再鲠他,抬手举杯抿了一口满沿的酒,慵懒道,“是啊——”
这桃花酿甘醇可口,饶是不大喜酒的齐卓梁也觉得回口甚甘。席间大多时候他撑着手看曹舒和齐宸旭互相扯皮,而自己则百无聊赖喝完了三杯桃花酿。
第四杯时,曹舒伸手捂住了齐卓梁的酒杯,制止住了齐宸旭又要给他添酒的动作,“他酒量不大好,三杯是极限了。”
“这梅花酿不醉人的,”齐宸旭虽如此说道,但还是依言放下了酒坛。
“是桃花酿啦,你还说你没醉。”
曹舒忍俊不禁,笑得眉眼弯弯。
齐卓梁伸手覆住了她的手,以往三杯就不行的他今日却觉得很是清醒,不知是否是心情的原因,今日的桃花酿有如饮料般可口——
“听娘子的,不喝了。”
招待完齐宸旭和林云灵用晚膳,齐卓梁实在无法再将他们留下来过夜了。今晚于他而言十分重要,和他已派人将和曹舒的家打通,虽然仍有一两间空余的房间,但在一个屋檐下总是不好行事。
便是齐宸旭再怎么不会看眼色,他身旁还有个心思通透的林云灵。见晚膳用得差不多了,她便拉了拉齐宸旭的衣角,小声道,“九爷,该回宫了。”
齐宸旭一抬眼,只见齐卓梁早早做好了“请”的表情,不由得暗自偷笑。他还是第一次见到皇兄如此欲求不满,作为他的知心九弟,他也不再多加为难,便起身告辞道,“今儿多谢皇兄和嫂嫂的款待,我和灵儿也差不多时间要回宫了。”
“如今天色已晚,你们……”
曹舒挽留的话说到一半,便被齐卓梁在桌下面踢了一脚。她一抬首便见齐卓梁一脸抗议的模样,不由得暗笑他幼稚,但也转而道,“路上小心——”
他们二人之间的互动悉数看在齐宸旭眼底,临去之前他不忘最后打趣道,“父皇盼皇孙很久了,皇兄怀挺!”
和曹舒接触多了,奇奇怪怪的语言他也学了一些,更甚至做了个可可爱爱的手势。
“行了,快回去吧。”齐卓梁露出了老父亲般的赞许,这个弟弟终于也明白了他一回。
马车渐远,红砖厝又只剩下曹舒和齐卓梁二人。
“我、我先去洗澡。”
一话刚出,曹舒双颊又泛起了绯红,他们都知道洗完澡之后要发生什么事。而适才在烧完菜后,齐卓梁顺带将水放在灶台热着,温度恰好可以泡澡。
“好。”
虽然齐卓梁府中有原主的一众侍妾,但于他而言,他的经验却是零。听着屋内曹舒放水的声音,他的耳朵也不自觉烧了起来,幸好齐宸旭没有硬要留下来,这屋子的隔音效果是真的不咋地。
曹舒将自己浸在温水中,脑海里将穿越前后的事情都过了一遍,幸福盈满了心间。
虽然时隔两世,但齐卓梁仍旧是她等了二十年的少年。
红砖厝里亦备有她的一众衣服,她出浴后随便着了件亵衣,再披件外衫便向外走去,对趴在地上做俯卧撑的齐卓梁道,“水我顺便帮你换好了,快去洗吧。”
“好嘞!”
齐卓梁从地上爬起,经过曹舒的时候本想偷一嘴儿香,但因为身上起了点薄汗而作罢。
待他洗漱完,定不轻易饶过她——
他洗漱完毕后径直入了他置办好的“新房”,而曹舒已坐在榻旁擦拭着她一头如瀑的长发。齐卓梁自如地接过她手中布便轻柔地为她擦拭了起来,搬去书房之前他一直这般做,后来因曹舒说要保持距离而作罢,今日之后又要捡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