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月挂正中,清辉洒万物。朦胧月色下的山川溪水,美的不可方物,而这一方天地中飞舞的萤火,更为这幅醉人的画卷,添上不可捉摸的点晴之墨。
凡萤火飞舞之处,总会留下动人的传说。
月下三人,靠着山壁一面,生起火堆,来渡这漫漫长夜。不,应该说只有玉蕊一个需要靠用火的照明,来伴她渡过长夜,方不显得她寂寞无趣儿。另两人,对道之诠释到了精彩处,而争得面红耳赤。
蝶梦仙子:“剑如人,人如剑。人正则剑正,剑正则变幻万千,草木皆兵。”
九嶷:“剑不过一武器,用的熟便能巧,如人之臂膀,运用自如,又何来剑正人正一说?若果然这样,天下剑修,岂不是人人,皆是正人君子了,又何来的剑修灭门一说?”
“错,剑是儒雅中的利器。凡举剑修行之人,以君子自处,博览群书,晓天文地理,通人事,处卑身。使人望之俨然,却又温和于内,方不负剑之名。”譬如你,蝶梦仙子在心中说。
“说的好,这位仙子算是讲出了剑的精髓。”旁边忽然出来一位,长身玉立的青衣公子,手摇折扇,端的是姿态风流。
原主对于这种随意打断别人说话,且喜欢把自己往风流上打扮、见个美貌仙子就要凑上来说上两句的人,抱有大的成见。作为原主的替代,九嶷也不能肆意更改原主的性格。男子的话落,九嶷直起身就毫不客气地,抨击这位不请自来熟的同道中人。
“阁下,岂不知非礼勿视,非礼勿听,非礼勿言,非礼勿动。么?若是不知,可听弟子一讲若是知,请阁下避。”
湛然举扇弓腰,“得罪,得罪,还请前辈勿恼。弟子听到此处人讲道,听到兴致处,未忍住便跳出来击掌。”
既然他作小伏低状,九嶷也不作纠缠,叫人起身,问询人的来历。“这么说,你也要去西洲,访大宗拜入?”
“正是。谁人不知这西洲,宗门甚,仙丹灵药皆在此处。弟子不才,在家中只学了些皮毛,便生出一二野心,想要寻名师拜入门下。”
这位湛然公子对着九嶷说话,眼神却是不住瞟向旁边的蝶梦仙子。蝶梦仙子之以嫣然一笑,这位公子便恍然起来,几句话,断断续续好几次才说完。
九嶷故意拔动火堆,一粒火星溅入湛然眼中,叫他了神。九嶷恍然大悟地说:“忘了跟你介绍我身边这位仙子,她出自西洲的长剑宗。若不介意,我们一块上路。你看,可行?”
“弟子一都听前辈的。”
听了他这话,九嶷淡笑起来。这于蝶梦仙子,感受却不是那么美好。她刚才只顾着论道,却一时疏忽,随便叫人靠近了阵法。忽然,她又想起。此处设下了阵法,对面这个看着呆鹅似的人,怎么会听得到他们说话?
湛然也许心细,自己说出了自己的底牌,“弟子个天赋与旁人不同,那就是不管有没有阵法,方圆十里之内的声音,我都能听到。”
他这话一说完,旁人都朝他这里看。他仰慕已久的蝶梦仙子终于开口,“这天赋倒是稀奇。”
“是吗?我也觉得。”
玉蕊用眼神询问九嶷,对面这个公子,是不是脑子病,九嶷回她,他是有病,叫她不要太靠近这位湛然公子。
接下来的一路上,湛然这位话唠,众人的路上生活又丰富不少。然而,无论他怎么讨好蝶梦仙子,蝶梦仙子始终是朝他笑靥如花,寥寥一两句,便把话引到九嶷身上,不留痕迹地追问九嶷的喜好。
湛然算是看出来了,蝶梦仙子早就忘记他了。恐怕也不记得,在遥远的一个小城里,还一个少年,一盼望着能与她再见上一面。如今见是见了,她却忘了。他的再度失落起来,又成了一座小小的城中的一个小小的少年,每天渴望着她的一顾。
几人并未直接使用飞行法宝赶路,全是步行。这于修仙之人来讲,是小事一桩,短短半住香的时间,便能从一城到达下一城,中间毫不停歇。
等入了西洲境内,景色山川又是另一副模样。峰峦叠嶂,水似白丝带弯弯绕绕不知去向何方。几人走在其中,瞬间掩没了身影。
玉蕊第一次见这样的豪壮之景,生出一种豪迈之,在又一次攀登上山顶时,喊了出来,“我玉蕊一定要,成为天下第一女修。”
蝶梦仙子把她这段话给保留下来,存在玉简中。她扬起玉简对玉蕊说:“你这话,我们大家可都听见了。下次修炼再生出退缩之,我们就拿这个打趣你。”
此时的玉蕊绪飞得远,满口答应:“我若食言,仙子姐姐尽管打趣。”
一行四人,两男两女,形态皆是不凡,与之擦身而过的人,全竖着眼追着老远才收回目光。人还没到长剑宗,满天飞的消息就到了。
作者有话要说:关于剑正人正的说法,来自古籍剑经
古代人见面常谦称自己为学生,所以我这里就自称弟子感谢在2020033021160020200401101012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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