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郭煦想不到的,周顾第二天还能来找她,给她带了很多点心,都是用布包好,偷偷的带来的,还带了一件衣服,虽然是男装,但是周顾说,反正你也喜欢穿男装。
最后,郭煦没穿周顾带来的衣裳,不过郭煦吃了点心,因为那是周顾从自己房里拿出来的,不算偷,其实这个点心在做的时候,郭煦是看到了,就是出自自己母亲的手。
郭煦不知道为什么周顾没再嫌弃自己脏兮兮的样子,反正不用饿肚子,比什么都好,而且这个哥哥会跟他分享白天在私塾那里的趣事。
这天,周顾急匆匆地跑来找到郭煦,没带吃的,却从怀里拿了一个竹板,郭煦认得这个东西,是镇尺,她不知道周顾会拿着个东西过来。
“烁恩哥哥,你拿这镇尺为何?”
“先进屋再说,”周顾拉着郭煦进了她住的那个屋子,“你这屋子怎么一股味道。”
“嫌脏你出去。”郭煦狠狠地甩开周顾的手。
“倩倩,帮帮我。”周顾面有难色,是郭煦平日里看不到的。
“说吧,何事。”
“今日父亲考我医书,我背错了,父亲就拿这个镇尺狠狠打了我。”
“可伤到哪了?”郭煦想到自己不好好念书时,外公也只是责备,却不曾打自己一下。
“小伤,没大事。”周顾放下胳膊,忍着疼,还让郭煦放心。
“那我能帮你什么?”
“你帮我藏了这镇尺。”周顾拿了镇尺,递给郭煦。
“好吧。”郭煦想了再三,还是同意了。
也许在小孩子的世界里,想的就是这么简单,两个孩子都觉得藏起了镇尺就不会再挨打,又或者周顾认为别的东西打在身上会好受些,因为他是真的不想继承家业,当大夫。
两个人都认为没人会找到后院来寻这个物件,周顾也没想到父亲会记得这么不起眼的东西,但是当周顾看到郭煦挨打的时候,才知道自己犯了大错。
镇尺丢了过了些日子,周顾渐渐没来找郭煦,说是要读更多的书,没工夫,而且毕竟做了错事,心虚的两个人都觉得不要总见面的好。
那天,郭煦还是一如往常坐在院子里,没想到母亲郭琪跑了过来,一脸焦急的样子。郭琪忙着抱着郭煦,哭了出来。
从家里被抄,到流落街头,再到这周府后院,日子是一天比一天的艰难,但是郭煦却从来没有见过母亲哭过。今天母亲一直在哭,算是吓到了郭煦,她只能一直拍着母亲的后背,郭煦跟母亲已经形成默契,不问不说,母亲更是能得到安慰。
这些年,郭煦不问自己为什么没有爹,不问为什么突然没东西吃,不问有人救她还要过苦日子。
郭琪见到了崔卫,郭琪在院子里碰到老妈子,老妈子正在跟郭琪交代着什么,崔卫到周家府上赴宴,酒过三巡,出来方便,两个人就这么四目相对,崔卫还不能确定这人就是郭琪,但是郭琪一眼就认出了他。
郭琪没等老妈子说完话,就跑了出来,一路哭着回到后院,郭琪不是看到这个负心的男人哭。因为她知道自己的一时错误,让自己这个战功赫赫的将军父亲一下子名誉扫地,让家里蒙羞、生活艰苦,现在只求安稳度日,希望郭煦能好好活着,但是就是这么点的清净都给不了,她现在伤心的是又要跟女儿寻得新住处。
崔卫一下子醒了酒,追着出去,本来已经跟丢了,就在要返回饭局的时候,看到了抱着郭煦的郭琪,这下可以确认眼前这个女人就是那个被自己悔婚的那个女人,那这个小女孩难道就是自己的女儿吗?
崔卫在角门拦下了正要出逃的郭琪。
“我没想到在这能看到你?”
“这位大人,您肯定是认错人了。”
“怎么会,我认得你,”郭琪把郭煦放在身后,一直想躲,可是奈何力气不如崔卫,“你家出了变故,我一直在寻你,只是一直寻不到,现在见到你,我是欢喜得很。”
“我家变故,哼,”郭琪压制自己的愤怒,小声说到,“跟你无关。”
“不要这么说,当时出了那样的事,我跟父亲都商量好了,但是父亲不同意,我也是没办法。”
“没办法?”郭琪时越听越气,这也真是确认了自己看走了眼。
“我总不能去拗我父亲,”崔卫很想解释,但是似乎越解释越麻烦。